还有那糊焦肉葱的味儿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如同一张无形且恶臭的恐怖大网,在暗道中迅速弥漫开来,将苏挽灯紧紧笼罩。她蜷在暗道尽头,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恐惧。指甲死死地抠着石砖缝,一寸寸往后蹭,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即将到来的可怕危险。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在寂静的暗道中格外清晰。她没听见三下敲击,那是陆三娘约定的安全信号。只听见刀砍木头的声音停了,火势弱了,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在向她招手……
她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密道口的铁板开始晃。
她摸到腰间的火折子,还有那袋干辣椒粉——陆三娘塞进来的干饼旁边就这玩意儿。原本是防潮驱虫的,现在成了她手里唯一的兵器。
铁板被撬开一道缝,黑影压进来。是那个戴骷髅链的密探,刀尖先探,一寸寸扫着地面。他身后两人贴墙跟进,一人持弩,一人握短斧,眼睛在暗里发绿。
苏挽灯屏住气,手心全是汗。她不能退,后面是死墙;也不能冲,三对一,她连站都站不稳。
胎记又烫了,贴在腕骨上像块烙铁。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本《食谱》烧了,可它认的是她的血。她切葱能启卦,滴血能锁命,那她现在,就是活的残卷。
苏挽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迅速且精准地抓起一把辣椒粉,沿着精心计算好的角度撒向通风口的铁栅。粉末如细密的红色暗器,在暗道中划出一道神秘的轨迹,精准飘进厨房。她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亮火折子,火苗瞬间如脱缰野马般猛窜,顺着粉末迅猛燃烧而去。
三息后,一股赤红辣烟从通风口倒灌回来,扑了最前面那人一脸。
他“呃”了一声,猛地捂脸,刀当啷落地。下一秒,他抬头,眼珠通红,嘶吼着一拳砸向同伴。
“蛇!墙上全是蛇!”
那持弩的愣了半秒,还未有所反应,斧刃已狠狠劈中其肩膀,鲜血如泉涌。他疼得嘶声大叫,在狂乱与疼痛中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回忆,狂笑起来:‘赢了……我赢了棋局……师父你说过我能赢……’说着,他竟挥斧砍向同伴,同伴躲避不及,被砍中手臂,惨叫连连。两人扭打成一团,血腥与混乱交织。
第三个人想退,却被辣烟呛得眼泪直流,涕泗横流,他疯狂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脸,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脸上爬,脸上的皮肤被抓出一道道血痕,模样凄惨至极。
苏挽灯趁机抓起火折子,往密道深处退。她知道这烟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够他们自相残杀到断气,就够了。
身后传来骨头折断的闷响,接着是喉咙被割开的“嗤”声。然后,安静了。
她靠着墙,喘了口气。手指还在抖,但她没时间怕。她得找陆三娘。
密道另一头连着废弃地窖,门卡死了。她用火折子照了照,发现门缝下有道血痕,拖向内侧。她用力一撞,门开了。
地窖里弥漫着一股刺鼻且令人作呕的霉味,仿佛是岁月在这里堆积发酵出的腐朽气息,直钻人的鼻腔,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阴暗的角落里,烂麻袋杂乱无章地堆叠着,像是被遗忘的岁月残骸,散发着破败与荒芜的气息,仿佛每一个麻袋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旁边的碎陶罐破碎不堪,碎片散落一地,有的碎片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遇的惨烈破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陆三娘倒在井边,脸色灰白,嘴角不断渗出黑血,像是被什么毒物反噬。
她想起《食谱》夹层里一句残句:“血引通脉,命借命续。”来不及多想,她咬破指尖,把血滴进陆三娘嘴里。
一滴入唇,陆三娘猛地抽搐,眼睛倏地睁开。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复杂,她紧紧抓住苏挽灯的手腕,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你不是我女儿。你爹,是前朝的镇北将军,掌管着三十万铁骑。他算出七王爷要弑君篡位,提前十日上奏,结果呢?”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他被剥皮,悬在城门三日,头颅挂在旗杆上,眼睛到死都没闭。”
苏挽灯脑子嗡了一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市井孤女,母亲早亡,被继母收养。可现在,这女人说她是将门之后,父亲因预言被杀。
“那你为什么……收养我?”
“因为没人敢收。”陆三娘声音低下去,“你是活卦眼,生来带命煞。钦天监说你一出生,紫微星暗了七刻。帝王怕你篡命,想把你扔进井里。是我把你捞出来,送进悦香楼。”
远处传来钟声。
当——
寒松观的晚钟,一声接一声,沉得像铁锤砸心。每响一次,陆三娘身体就抽一下,黑血从嘴角流得更快。
苏挽灯抬头,发现地窖石壁上浮现出几道纹路,弯弯曲曲,像是卦象。她越看越熟——那和《食谱》残卷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胎记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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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