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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酸雨与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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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域,D-7区贫民窟,“铁爪”物资配给站。

炽灭纪元151年,收割季前七日,黄昏。酸雨滂沱。

铅灰色的天穹紧压着望不到头的金属废墟。紫色的雨,裹挟着硫磺与锈蚀的死亡气息,永无休止地冲刷这片名为“尘域”的巨大疮疤。空气粘稠,混杂着汗臭、霉烂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突然,一阵令人灵魂颤栗的呜咽声由远及近——情感风暴!配给站前蜿蜒的长龙瞬间骚动,无数佝偻的身体蜷缩,空洞的瞳孔因纯粹恐惧而放大。

十七岁的黎灰佝偻着背,像一张压弯到极限的硬弓。他用沾满油污的深褐色帆布外套将妹妹黎雨紧紧裹在怀里。脸上覆着尘垢和辐射灰斑,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瞳孔深处是荒野孤狼般的警惕与凝固的专注。嘴唇紧抿成一道毫无血色的直线。

在他怀里,黎雨瘦小得像一株随时会折断的幼苗。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枯黄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冰凉的脸颊上。那双清澈如黑曜石的大眼睛盛满了懵懂的恐惧,冰凉的小手死死攥住哥哥后腰磨损不堪的布料,细微的颤抖透过布料传递到黎灰紧绷的脊背。

队伍如同濒死的蠕虫蠕动,终于轮到他们。锈蚀的铁皮棚下,铁爪壮硕如熊,陷在吱呀作响的金属椅里。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额角斜劈至嘴角。左臂齐肩而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液压机械爪。他眼神残忍戏谑。

“啧!”铁爪咧开嘴,露出焦黑的牙齿,“瞧瞧这是谁?天轨值垫底的‘幸运儿’灰仔?”他刻意拉长“幸运儿”,毒蛇般的目光刮擦着黎雨苍白的小脸,“又拖着你那只会喘气儿的小累赘,来领馊食儿了?”

黎灰的沉默像生铁砸地。他下颌绷紧,侧身将妹妹往身后藏了藏,枯瘦布满伤痕的手伸向堆放着灰败营养膏和浑浊抗辐射药管的金属台面。

“哑巴了?”铁爪嗤笑,机械爪“咔哒”轻响,捻起一支抗辐射药管,晃动着,几滴泥点甩在黎灰脸上。“想要?行啊。老规矩!让你这哑巴妹妹滚过来!给老子唱个《雨停了》!唱舒坦了,这玩意儿就当赏你的狗粮!”

棚下死寂。棚檐水滴砸在锈蚀铁罐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黎雨冰凉的小手猛地攥紧黎灰后腰的破布,细微的呜咽传来:“哥…我…我不会…”

黎灰身体瞬间绷紧如强弓,肩胛骨嶙峋突出。他猛地侧身,用自己的身体完全隔开妹妹,抬头,目光如淬火刀锋直刺铁爪,嘶哑的声音带着硬气:“她…不会。”

“不会?!”铁爪横肉抖动,耐心蒸发。机械爪“哐当!”砸在台面!“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会唱就滚!等着烂在这紫雨里化脓吧!”他作势要将药管扔回脏箱子,动作充满侮辱性的戏谑。

就在这羞辱的顶点,黎雨因惊惶,冰凉的小手无意识向上摸索,指尖猛地触碰到了黎灰别在破腰带边缘的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那块昨日在父母遇难点掘出的、边缘锋利的暗沉金属片。

触碰刹那!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如同冰冷钢针,瞬间从黎雨指尖窜入,直冲脑髓!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挤出!她身体剧烈激灵,枯黄头发甩动。

与此同时,紧贴黎灰腰侧的暗沉金属片内部,极其短暂地**爆闪出一瞬幽蓝色的光芒!**

同步发生——

几滴直坠的紫色酸雨,在即将落到黎雨苍白额头的瞬间,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向两旁滑开!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轻柔推开!这微妙的偏转只持续不足一息。

这转瞬即逝的异常,被心弦绷紧的黎灰,以及铁爪那只冰冷的、内置了基础环境扫描功能的猩红机械义眼(其电子眼深处,一道微不可查的红光急促闪烁,核心处理器记录下一组难以解释的微弱异常能量波动)捕捉到。

“妈的!小崽子搞什么鬼?!”铁爪横肉扭曲,机械义眼的异常读数让他心头一凛,随即被暴戾取代。他指着黎雨厉声咆哮:“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活腻歪了!”

黎灰全身肌肉贲张!他猛将妹妹完全拉拽到身后,身体绷到极限,一股熔金色的暗芒在瞳孔深处剧烈翻涌!他如沉默的致命之墙,目光如烧红烙铁死死锁住铁爪,嘶吼:“她!什么也没做!”

“放屁!老子看得清清楚楚!”铁爪狞笑,疤痕扭动,“今天不给你这野狗放点血,你不知道谁说了算!”话音未落,沉重的机械爪猛地扬起,液压管“嘶嘶”充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朝黎灰脸颊扇来!

“砰——!!!”

沉闷巨响!金属撞击肉体!

黎灰在千钧一发之际,左臂肌肉如钢索坟起,悍然上格!血肉硬撼机械!

巨大冲击力让他踉跄猛退两步,泥水飞溅。左臂袖管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崩裂,温热的鲜血泉涌而出,混着酸雨滴落泥泞,晕开刺目暗红!他牙关紧咬,下唇咬破,硬挤出一声压抑闷哼!唯有那双熔金色的眼,不屈地钉在铁爪扭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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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