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猛地睁开眼,左眼尾那道旧疤突突地跳着。
腹腔深处那处贯穿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真有根锈蚀的钢筋还插在里面,随着每一次呼吸搅动内脏。他蜷在冰冷的水泥管里,冷汗浸透了厚重的工装裤,指尖死死抠进地缝,指甲翻裂渗出血丝。没有熟悉的尸臭,没有刺鼻的辐射尘埃,空气里只有新拌混凝土的碱涩味道。
他大口喘着气,抬起头。
工地围挡顶端的电子屏闪着冰冷的蓝光:2024年4月17日,晴。
距离灾难降临,还有整整一百七十八天。
记忆汹涌而来——铁城陷落那夜,冲天火光映红天际,白薇被无数腐烂的手臂拖入尸群,她最后回头的那一眼,绝望而破碎。而他,被钢筋钉死在废墟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被那黑压压的潮水彻底吞没。
他狠狠咬碎了嘴里含着的薄荷糖。
碎裂的糖粒割破口腔内壁,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盯着自己骨节变形、布满薄茧的右手——那是前世十年伏案画结构图留下的印记,如今它还活着,还能动。
“这次,”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像两块锈铁在摩擦,“我不救世,只烧干净源头。”
他爬出水泥管,拍掉身上的灰尘。深灰色连体工装紧贴着脊背,腰间晃荡着激光测距仪,一把消防斧用战术绳牢牢绑在后腰。工兵铲藏在右臂袖筒里,冰凉的金属紧贴皮肤,随时能滑入掌心。
工地入口,保安正低头刷着手机。
江临从兜里摸出伪造的建材商证件,贴着反光膜的测距仪在晨曦中闪过一道冷光。他没走正门,绕向东侧的通风井。前世那份绝密图纸上,这里标注为“B3层应急检修口”,也是那该死的地下实验室唯一的监控死角。
通风井盖锈死了,纹丝不动。
他抽出袖中的工兵铲,卡进螺栓缝隙,全身发力猛地一撬。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仿佛在刮磨骨头。他故意停顿两秒,又狠狠撬了第二下。
三秒后,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那儿?”保安提着电棍,警惕地走过来。
江临迅速蹲下,假装系鞋带,铲尖在水泥地上轻轻敲击——三下,短、长、快,是前世工程队常用的暗号,模拟管道松动。保安果然被声音吸引,手电光柱扫向了旁边的排水沟。
江临立刻翻入井口,顺着冰冷的铁梯无声滑下。
地下二层走廊尽头亮着幽微的光。他贴着墙壁潜行,测距仪的红点滑过转角处的监控探头。距离、角度、死角时间……都在他脑中瞬间计算完毕。他屏住呼吸,一个箭步,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了监控范围。
B3层,空气骤然冰冷。
走廊两侧是厚重的合金门,门牌编号被粗暴地涂黑,但门缝里透出的那种幽幽蓝光,他刻骨铭心——那是基因融合舱特有的稳定冷光源。前世在铁城地窖深处见过三次,每一次都伴随着人体被强行扭曲时发出的非人惨叫。
他悄无声息地摸到主控室门边。
门锁是磁吸式,需要双频密钥。他没有钥匙,更没有破解的时间。目光上移,落在天花板那个小小的通风口上,那是唯一能绕进控制室的路径。
爬进通风管道时,手肘蹭到了粗糙的管壁。
一抹细微的蓝色荧光留在了袖口上。
他动作顿住了半秒。这不是涂料,是生物标记剂!只有直接接触过高浓度病毒原始样本的人,才会沾染上这种东西。前世在周明远的实验室见过一次,后来……那批研究员全变成了咧着嘴笑的怪物。
脚步声从下方传来,越来越近。
江临立刻蜷缩在通风管道拐角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推门走进控制室,手里拿着电路检测表。他径直走到熔断器柜前,开始进行例行检查。
江临估算着距离:三米七,有弯道遮挡,但毫无掩体。袖中的工兵铲滑入掌心,冰冷的触感让他神经绷紧。只要有一丝异响,他只能下去杀人灭口——但尸体无处可藏,一旦触发警报,军方封锁整个区域只需要三十分钟。
工程师弯腰,仔细查看接线端口。
就是现在!
江凌落地轻如狸猫,铲柄同时在地面上轻轻敲击了三下,声音沿着金属管道清晰地传了出去。工程师果然警觉地抬头,循着声源方向走去查看。
江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闪身躲到巨大的控制柜后面。他迅速翻转激光测距仪,镜面朝外,精准地对准了头顶的监控探头。调整角度,利用镜面将走廊刺眼的灯光反射成一个持续的光斑,干扰着摄像头的自动追踪程序。
右手飞快地旋开主熔断器的金属护盖。
螺栓的标准扭矩是12牛·米,他只拧到8.5左右,留出了关键的松动空间。接着,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根铜丝——三股绞合,外层带着明显的焦痕。这是前世他亲手缠在白薇冰冷墓碑上的电线,烧过,拉直,再剪断。
他将这根特殊的铜丝,小心翼翼地桥接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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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