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外门杂役房后巷，林守拙哈着白气蹲在青石板上。
腊月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刮得他脖颈后那道旧疤生疼。
他面前的木桶里装着半融的雪水和山猪粪便，本是要倒去后山肥田的，可方才被路过的内门弟子用脚一勾，桶底朝上扣在他身上。
废物就是废物，扫个粪都能把自己弄湿。青衫少年甩了甩沾着粪水的靴尖，看都没看地上的林守拙一眼，道袍上绣的云纹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疼。
林守拙垂着脑袋，指尖攥紧浸透粪水的粗布短打。
他能闻到自己身上酸臭的味道，像块泡在阴沟里的破抹布——这副模样，和十年前被父母押到杂役房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才七岁，跪在泥地里听牙婆说这小崽子灵脉闭塞，修不了仙，卖去当杂役最划算，父亲攥着银钱的手在抖，母亲别过脸去抹眼泪。
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这是他在杂役房活过十年的秘诀。
灵脉闭塞的杂役连最下等的外门弟子都不如，被打被骂是常事，可只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疼就会轻些。
林守拙！
粗哑的吼声惊得林守拙肩膀一颤。
他抬头，看见杂役房管事赵铁柱正叉着腰站在巷口。
那人身量足有他两个宽，粗布短褐沾着草屑，手里攥着根带刺的荆条。
午膳时在后院看见你蹲墙根偷懒？赵铁柱一步跨过来，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木桶上，溅起的粪水糊了林守拙半张脸，罚你去清西峰茅厕——整座！
林守拙抹了把脸，喉咙里滚出个是字。
他知道赵铁柱今天心情不好——昨儿给内门送菜时，被掌事弟子骂了脏手碰坏灵菜，总得找个软柿子捏。
西峰茅厕建在半山腰，风灌进来时带着腐臭味。
林守拙攥着竹刷跪在青石板上，指甲缝里全是黑垢。
他擦着最里间的蹲位，听见头顶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像极了杂役房漏雨的破瓦。
灵脉闭塞又怎样？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竹刷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若能修出半分灵气，谁他妈愿当一辈子扫粪的狗？
话音未落，一阵倦意突然涌上来。
林守拙扶着墙想站起来，眼前却渐渐模糊。
许是累狠了，他踉跄着退到角落，靠在结霜的砖墙上滑坐下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头顶传来乌鸦叫。
再睁眼时，月光已经透过透气窗洒在地上。
林守拙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正想起身，脑海里突然炸响一道机械音——
『躺平证道系统』激活成功。
当前状态：躺平睡觉。
每时辰自动吸收灵气，效果等同于全力修炼。
林守拙猛地挺直腰，后脑勺咚地撞在砖墙上。
他左右张望，茅厕里只有他自己，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幻...幻听？他咽了口唾沫，伸手掐了下自己大腿，疼得倒抽冷气。
那声音又响起来，比刚才更清晰：检测到宿主处于静止状态，启动灵气吸收。
有什么东西顺着后颈钻进身体。
林守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背的血管里浮出淡青色的光，像条小蛇似的往丹田游去。
他记得杂役房师兄说过，练气期修士引气入体时，灵气就是这样的触感——可他灵脉闭塞，十年了连半丝灵气都没引动过！
这是...系统？他屏住呼吸，试着放松身体。
那缕灵气果然更活跃了，在四肢百骸绕了个圈，最后汇入丹田，带起一阵暖意。
林守拙没敢动。
他就这么靠着墙坐到后半夜，直到机械音再次响起：今日灵气吸收完毕。
当前修为：练气二层。
轰的一声，林守拙只觉眼前一亮。
他能清晰地听见山风穿过松林的声音，能闻到茅厕里腐臭中混着的一丝松脂香——这是练气二层才有的五感强化！
天刚蒙蒙亮，林守拙就溜回了杂役房。
同屋的李大牛还在打呼，铺盖卷成个粽子。
林守拙轻手轻脚摸上床，借着晨光查看自己的手掌。
原本因常年劳作裂开的虎口，此刻竟结了层淡粉的新皮。
守拙？李大牛翻了个身，睡眼惺忪，你身上咋没臭味了？
林守拙心里一紧，低头闻了闻衣袖——确实没了茅厕的腐味，反而有股清冽的草木香。
他干笑两声：许是用了太多皂角。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铜锣声。
外门巡查，全体杂役到前院集合！
林守拙的心猛地提起来。
他跟着李大牛往院外走，远远看见穿玄色道袍的周长老立在台阶上。
那是外门巡查长老，筑基中期的修为，平时看杂役的眼神比看蝼蚁还淡。
林守拙。周长老突然开口。
林守拙脚步一顿。他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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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