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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义军扩路,波折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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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阴丽华颤抖的手指按在我渗血的肩头,月白裙裎沾染的猩红在烛火下愈发刺目。

我咬着后槽牙将佩剑插进青砖缝隙,剑刃与碎石摩擦迸出的火星溅在脚边玉璜残片上,倒映出我额角暴起的青筋。

李通搀扶我的手突然僵住,少主,子时已过三刻...

备马!我扯下染血的衣襟裹住伤口,腐土里青铜兵器的寒光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那批新朝制式环首刀,此刻就埋在宛城西郊的乱葬岗——正是预知画面里野杜鹃开得最艳的那片土坡。

马蹄踏碎城郊薄雾时,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三层衣衫。

透支预知能力的反噬如千万银针游走经脉,连握缰绳的指节都在不受控地痉挛。

阴识派来的二十家丁举着火把跟在身后,跃动的火光里,我望见五里外那片磷火飘忽的乱葬岗。

就是这里。我滚鞍下马时险些跪倒在地,腐草混着尸臭的气味冲得人头晕。

前世考古队用洛阳铲打下去的探孔位置,此刻正对着半截残碑下新翻的土堆。

铁锹撞击硬物的声响在子夜格外清脆。

当第三柄青铜戈破土而出的刹那,西南方向突然亮起数十支火把,马蹄声裹着铜锣声撕破寂静。

私掘前朝官械,可是诛九族的罪过!马背上的疤脸汉子甩着铁链狞笑,腰间铜牌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我认得那纹样——新朝廷尉府的獬豸纹,这帮人怕是早就在等我们入瓮。

阴识的家丁已经有人丢下铁锹,我反手将沾着腐土的环首刀抛给李通:廷尉府查案要穿皂靴,兄台这双麂皮快靴怕是樊氏商行的贡品吧?刀锋挑开对方衣襟时,藏在里层的蛇形刺青让众人倒吸冷气。

疤脸汉子暴起瞬间,我借着预知残影侧身闪过劈来的铁链。

后颈剧痛突然化作滚烫热流,竟是在生死关头冲破反噬。

李通的剑尖精准刺入对方腋下三寸,那是前世法医课上重点讲解的臂丛神经位置。

当三十七口樟木箱全数装车时,启明星正悬在宛城谯楼飞檐上。

我摸着箱内油纸包裹的青铜弩机,指尖触到阴刻的天凤四年字样,忽然想起这正是王莽第三次币制改革那年——这些本该随葬的兵器,倒成了掐住新朝命脉的利刃。

文叔!

阴丽华的惊呼声从祠堂门槛传来时,我正对着铜镜给肩头换药。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月白襦裙上,照得昨夜血迹像是绣了半幅红梅。

她端着漆碗的手指在发抖,汤药却一滴未洒。

阴大公子今晨押着三车粟米去了校场。她突然用银簪挑开我掌心,沾着药膏的丝帕重重按在昨夜铁链擦出的伤口,疼吗?杏眼里晃着的水光比质问更叫人揪心。

我反手握住她冰凉指尖:昨夜那批兵器可养三千精兵,但箭矢淬火需要......

需要三十斤漆料、五十车薪柴、还有铁匠铺王瘸子的淬火秘方。她从袖中掏出绢册拍在案几上,密密麻麻的朱批备注间还夹着阴氏商队的通关符节,卯时二刻李通就来报过了。

窗外银杏叶沙沙作响,她突然伸手抚过我眉间刀疤。

这个动作让记忆骤然重叠——前世手术台无影灯下,那个被医闹刺伤的实习生也曾这样触碰过我缝合的伤口。

温热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心悸,仿佛两个时空的疼痛在此刻共鸣。

报!

樊氏米行扣了我们三船漕粮!朱祐撞开门时,我正用阴丽华的金簪挑开宛城布防图火漆。

羊皮卷上洇开的墨迹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沉香气,而城外漕运码头已经传来械斗的喧嚣。

阴识带来的两百石粟米在校场堆成小山时,我望着他玄色大氅上沾的草屑笑出声来。

这位阴家大公子昨夜带人劫了樊氏商行三条货船,此刻正用马鞭敲着漕运衙门的批文:都说宛城三月无雨,我看这漕粮倒是泡得发霉了。

日暮时分,当第七个铁匠铺接过淬火订单,李通突然按住我批阅文书的笔:少主该歇息了。砚台里晃动的墨汁映出我眼底血丝,而案头烛台积蜡已厚过三寸。

校场新兵的操练声透过窗纸传来,我摩挲着阴丽华今晨留下的绢册,突然触到夹层里的桃木护身符。

符上朱砂画的北斗七星,与前世急诊室挂着的星图竟有七分相似。

报——!

传令兵靴底的淤泥还带着白水乡的土腥气,我望着他怀中露出的半截竹筒,突然想起预知画面里那片被踏平的麦田。

阴识的佩剑当啷一声掉在青砖上,这位向来豪气的阴家大公子,此刻面色竟比那日遇刺时还要难看。

朱祐的铜锤砸在磨盘上的巨响惊飞了满树麻雀,我隔着半里地都看见那老汉的白须在晨风里乱颤。

王霸举着断成两截的木耙,古铜色面皮涨得通红:这铁犁还是俺上月帮你们打的!

刘将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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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