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鸾出门办事之前，就已经提前和焦大说的明白了。
——不要去求任何人，没用的！
这个操淡的时代，就是这么操蛋！
只要贾家不松口，奴籍的身份永世无法摆脱！
莫说痛骂贾珍一顿，你就是杀了贾珍，灭了贾府满门！
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不同意，你就脱不去奴籍！
反而会因此受害，披枷带锁上刑场！
即便是刀架脖子，威胁之下，贾家肯松口还给焦鸾卖身契。
人转头报官，朝廷派兵缉拿，还是一样要砍头的？
你再能打。
十个人捉不住你。
一百个呢？
一千个呢？
一万个呢？
差役不行，官兵呢？
官兵不行，带甲重骑呢？
不要小看了国公府的势力！
即便它是落了魄的国公府！
贾珍每年几万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可不是用来打水漂的！
再说，出了一个这样的例子，便会有无数奴籍效仿。
朝廷、勋贵、乃至成千上万的地主阶级，不会坐视不管的！
若想不求人，而自行摆脱奴籍，就只有一个法子——造反！
可造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若说我不脱开奴籍，直接逃出去，难道不行吗？
不行！
是真的不行！
逃奴只有死路一条！
想活命还是要走上造反的道路。
为什么《红楼梦》中的下人们特别害怕被赶出府门？
就是因为贾家的主子特别鸡贼！
把你赶出府，却又不还给你卖身契！
——出门就是死路一条！
...............
但是，焦大爱孙之深切，则为其计之深远。
他不是听不进去焦鸾的叮嘱。
他只是想着，自己有功于贾家。
自己这一生奉献给了宁国府，并没有得到什么回报。
他无怨无悔！
可他想着，自己不求回报，只求为孙子脱去奴籍，怎么就不行了？
而且不是白求！
拿出一生的积蓄，再加上从倪二那里借来的三百两。
合起来一并交给贾珍。
怎么就不行了？
青楼里的技女还有赎身的机会呢！
我们这样为宁国府奉献了三代人的有功之仆，而且是最高的救主之功，怎么就不能赎籍了？
焦大想不明白——
那些老爷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怨无悔奉献三代人，换一个独孙脱去奴籍，怎么就这么难呢？
..................
话说焦大在贾芸的劝说下，
风尘仆仆又去了城外玄真观。
以为贾敬比贾珍又年长一辈。
应该还没忘记自己当年的功劳。
但现实却是又一次迎头痛击！
贾敬压根就没露面！
只让小道童传出来一句话：
“我已不问家事，这等俗务莫来扰我清净！”
贾芸和焦大面面相觑——
怎么就这么难呢？
贾芸面带讪讪之色：
“焦大太爷，我......尽力了。”
焦大长叹一声，苦笑道：
“芸哥儿，这不怨你。”
“是我焦大命苦......”
“你且回去，莫拖累了你。”
“待鸾哥儿回来后，我们爷儿俩再细议罢了。”
贾芸摇头叹气，默默离去。
这操淡的世道，自己沾了贾家的光，尚且活的如此艰难。
真不晓得像焦大他们这样的奴籍，是如何过活的？
..................
“贾芸虽然也过的拮据，但好歹不是奴籍，还能拼一把挣个前程。”
“可我们这些奴籍呢？谁给过我们机会？”
焦大郁闷地回转。
走路上还沽了一壶酒，边走边喝。
回到宁国府时，已经是头脑昏昏。
一进门又被外门总管俞禄嘲笑了一顿。
焦大这样的战场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老兵。
脾气也是暴烈的很！
若不是有焦鸾这根“软肋”被贾家拿捏住。
他连贾珍都不放在眼里。
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外门总管？
焦大借酒劲，倒也没让着俞禄，直接骂道：
“俞禄，苟孃养的！”
“你少在老子跟前装主子！”
“还耀武扬威的，你不也是个奴籍？”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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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