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几岁的孩子眼中是一个模糊的词汇,几天,几个月,一年,它的漫长程度就好似成年人眼里的一生。如要再去纠结的话,它便比成年人眼里的一生还要漫长,如同星系爆炸,不同的行星包围住恒星,之后行星上诞生生命一般。
所以,让我们从故事的开头慢慢说起。
那天,太阳很毒,晒得庄稼人都躲在家里手持扇子扇风,不敢出门。烈日之下,一个熟悉的老人从村口走来,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他背后挂着一个粗布袋,一手杵着棍子,一手拿起挂在肩上的毛巾边走边擦汗。硕大的汗珠划过他的脸颊,打湿了衣服,让老人略显狼狈。
他已经忘记了老人的样子,看到走来的老人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倒是一旁的哥哥突然一改往日的苦闷,欢笑着朝老人跑去,边跑边喊。
爷爷!
爷爷!
听到哥哥的叫喊,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走来的老人的身份,也忽然明白过来,哥哥要回去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有哥哥的陪伴,一想到哥哥要回去,不免有些难过。
:“哎。”
老人一扫脸上的疲惫,满脸都是和蔼笑意的半蹲下来,张开双手。哥哥猛的扑在老人的怀里,头深深埋入老人的肩膀,之后便开始抽泣,烈日之下,竟不知是汗水还是哥哥的泪水浸湿了老人的衣肩。
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他忽然明白哥哥始终不属于这里,所以哥哥一定会离去,就在今天。想到这他脑海里渐渐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不论以后自己走了多远,一定会找机会回到外婆家。他还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归属感,一种能把人永远囚禁在某一个地方,并且是自愿囚禁的神奇力量。只是这种感觉有时段性,不同的时段那个地方也不相同,就像此刻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离开外婆家,而在未来的某一天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离开家那样。
爷爷起身,牵着哥哥的手慢慢走来。也是同一时间,外婆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出来查看,然后激动的说道。
:“哎呦,亲家,你说你来也不通知一声。这么热的天走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吧,快进来坐。”
外婆边说着边走到他旁边,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傻站着做什么,不认识爷爷了。”
他手指扣着裤缝,用稚嫩颤抖的语气轻轻喊了声爷爷。
老人依旧满面和蔼笑意的应了声,就和刚刚哥哥喊的时候一样。老人走到他身旁,他有些害怕,想躲在外婆的身后,可外婆隔他有一小段距离,要是真躲在了外婆身后,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挨一顿骂,只得硬着头皮等老人靠近。老人走到他旁边,还是跟刚刚一样半蹲下来,只是这次没有张开双手,于他眼里或许是知道自己不会跟哥哥一样迎上去,又或是老人另一只手牵着哥哥的缘故。只见老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他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只比外婆的手还要粗糙的手,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一只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手,抚摸他头的时候竟和外婆一样温柔,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倒有些讶异。
:“亲家,外面怪热的,进去聊吧。”
外婆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哥哥和他的手,领着他两进屋。老人应了一声,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两后面。
一进屋,外婆便招呼他去给老人倒杯水,他刚要去,哥哥一马当先冲在了他前面,拉住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去,接着他就被哥哥拽着往厨房方向走。老人和外婆看见这幅景象,在他们身后不禁的笑。他第一次见到哥哥这幅景象,那种哥哥不属于这里,迟早要离开的感觉愈发浓烈。
见他两进了厨房,外婆这才转过头来,满眼不舍问道。
:“亲家,这次毛也要一起领回去的吧?”
爷爷边点头边拿起挂在肩上的毛巾,此刻的他脸上全是时代的印记,若有人想知道当时的时代是什么样子,只需看他的脸,时代便全然出现在眼前。
:“毛总得要回家的吗,没几年他和俊就要上学了,先去熟悉熟悉家那边的同龄人以后上学的路上也多几个伴。”爷爷环顾了下四周,接着问道“对了,亲家公和小四呢?”
:“他两还在地里干活呢。”
外婆不停的扇扇子,扇着扇着,忽然想起什么事,急忙起身。
:“亲家,你看我这记性,等我给你拿个扇子扇扇风,这天怪热的。”
外婆所拿的这些扇子都是赶集的时候,哪些打广告的商家给的,就是简单的硬纸做扇叶加上一点塑料做把子,扇叶上全是广告。然而,就是这些满是广告的扇子,却是哪些岁月里许许多多庄稼人躲避炎热的工具。
哥哥欢快的拿起放在水缸盖子上的水瓢,用稚嫩的手推开厚厚的木盖,舀出半瓢水,再轻轻将木盖合上。哥哥脸上模样,从来到外婆家的那天直到现在从未出现过。
他站在哥哥后面,轻轻扒拉着哥哥的衣服,但哥哥丝毫没有察觉,转身就想拿着装了一半水的水瓢往堂屋走去。
:“你是不是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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