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健马不停蹄赶到帅府,田季安已经端坐在堂上,众将分列两边,正在准备开始议事。
“人差不多都来了,那让他把事情讲讲吧”田季安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站在下面一名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武将。
“是......大帅”武将颤抖着双手拱手说道:“我是博州校尉周彦,横海镇昨天突袭贝州博州,贝州所辖武城、漳南、历亭等县一日之间全部被攻陷!博州处境更是危急,不仅诸县沦陷,连州城都被围困!我奉博州田兴将军命令突出重围,来向大帅求援!”
诸将纷纷面面相觑:
“什么?横海居然对我们动手?”
“横海一向和我们相安无事,为什么要突然袭击?”
“博州贝州一直都不是防御重点,这该如何是好啊!”
“都给我闭嘴!”田季安不耐烦了:“老子来喊你们是议事,怎么他娘的跟一群老娘们一样磨磨唧唧?老子要问问你们的看法,别他娘的在这像苍蝇一样嗡嗡!”
众人都不敢再言语,陈子健开始头脑风暴起来。
河朔三镇一直都不是铁板一块,虽然都可以追溯至安史叛军的降军,但利益并不一致,在过去曾发生过数次冲突,时而随朝廷大军痛打落水狗,时而又共同对抗朝廷,所以魏博的防御重心一直都是河朔好兄弟幽州卢龙军和成德军,近些年淄青节度使掌控整个山东半岛,淄青也成了不可小觑的防御对象,唯独横海节度使只有区区四州之地,长期被魏博忽视,东边的博州贝州也是力量最薄弱的地区,因为谁也想不到横海居然敢主动进攻。
众将的惊慌失措也可以理解,因为魏博四面受敌,而且二十年未经大战,所以现在就算是横海来袭,也没人敢打包票一定可以战胜。
“敌方兵力如何?是什么部署情况?”思考了一会儿,陈子健向周彦发问。
“敌方兵力......应该在三万人以上,从德州兵分三路出发,一路攻永济渠以北的贝州州县,另两路从永济渠以南合围博州”周彦答道,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从未经历这样的战事,看来是被横海的军势吓破了胆。
“三万人?他奶奶的,横海全军撑死也就五万人,一点动静没有,忽然就跑来跟老子拼命?”田季安骂骂咧咧:“老子不发威,拿我当病猫?众将听令!魏州诸军准备移营,向博州移动!同时派人通知相州、卫州、澶州各部,干他丫的横海!”
“大帅,不必如此,我有办法击溃横海兵。”陈子健正欲开口,却听到身后一个人大声说道。
这个人是前军兵马使赵弘义,在魏博军中颇有资历,只见他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态,好像在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而自满。
“哦?你有什么办法?”田季安瞪着眼睛问道。
“博州贝州二州本来就不是坚城,而且兵力薄弱,我们不妨放弃二州,收缩至魏州,魏州是河朔数一数二的坚城,我们魏博兵又以善守著称,何不集结各州之兵,在魏州一举击破横海!到时再一鼓作气收复失地,岂不美哉?”赵弘义得意地说道。
“那么赵将军就要弃博州守军不顾了?”陈子健盯着赵弘义,问道。
“用兵本来就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伤亡是难免的。”赵弘义不以为然地说道:“田兴将军是忠义之士,为我们魏博死节,应该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吧,我们到时候可以为他立碑,说不定还能逼着长安天子为他追谥呢。”
陈子健有点恼火,既是对赵弘义漠视人命的愤恨,又夹杂着个人的感情。
博州镇将田兴是陈子健的好友,田兴是田氏家族少有的异类,田氏统治魏博以来,大多数族人都是喊打喊杀的骄横武夫,但田兴不同,从小就好读书,知礼义,为人正直,武功也很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有着报效朝廷的想法,是这个军阀窝子里少有的忠义之士。陈子健知道他的事迹,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他会在几年之后被拥戴为新的魏博节度使,带领魏博归顺朝廷。
可能由于陈子健的到来激起了蝴蝶效应,历史的轨迹发生了变化,但无论如何,陈子健都不能坐视这样的义士白白死于孤城!
陈子健拱手,向田季安说道:“禀告大帅,末将以为此计不可,不可置贝州博州于不顾。”
田季安斜眼瞟了瞟陈子健,问道:“差点忘了你小子,你年纪轻轻未经战阵,能有什么计谋?有什么屁放出来听听!”
陈子健没想到田季安谈吐越来越狂野,压着火说道:“赵将军的计划只会助长贼兵的嚣张气焰,魏博固然城坚,但贝州博州同样不是应该拱手让出的小城,贼兵破城,必然大肆掳掠,就算日后我们收复,也只会给我们留下残破的空城,这样的损失,又有谁来负责!”
赵弘义正要开口反驳,田季安摆了摆手道:“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陈子健继续道:“此外,赵将军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横海不过一小镇,怎么敢突然向我们魏博发难,此事必有蹊跷!如若集结各州之兵于魏州,又该如何提防成德、卢龙、淄青?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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