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亭顶楼。
这里的布局十分潦草,书架上放着的不是秘籍,而是关于各类治国的竹简经书。
角落处。
一名看起来两鬓略有斑白的老人正站在桌案前,提笔而动,笔下银钩铁画、龙飞凤舞。
只是这道身影,却过于单薄了些。
若不是对方挥笔泼墨间显露出宰执天下的傲然之气,只怕很难将其与国士无双、北凉毒士联系到一起。
他脚下生风,没有打扰老者提字,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
纸上入目而来的。
赫然正是十个大字。
“外儒内法,以霸王道杂之。”
这是治理北凉的核心思想。
吴天弃心中略有恍然,明白过来。
“吴公子觉得老朽这字写得如何?”
李义山缓缓放下了笔杆,将目光看向这位前不久还被自己轻视的少年,内心感慨无比。
“大气磅礴,一字万金,治国根本,百年安泰。”
吴天弃不吝赞叹道,同时夹杂有自己看法。
“哦?公子也懂治国?”
李义山对于吴天弃的评价面色如常。
只是在吴天弃说出后面八个字时,双眸明显一亮。
“肯定是比不上老先生的。”
吴天弃笑着席地坐在了李义山对面。
“那不如公子与老朽对弈一番?”
李义山心思缜密,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凉。
而吴天弃的天赋与实力毋庸置疑,是一位年轻而又可怕的剑道奇才,未来多半会成为一尊陆地剑仙。
这部牢牢将对方绑在北凉这艘大船上,他还是李义山吗?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验证一番才行,可不能引狼入室。
“好。”
吴天弃微微点头,正好现在也闲来无事,而且他对棋盘博弈之术也略有了解,棋艺还算不错。
围棋,纵横十九道,共有三百六十一个棋位。
小小棋盘,却蕴含无穷变化,与天上星斗相呼应,端是玄妙无比。
此刻。
他直接抓起一子,落在天元处。
双方不论是棋局还是对于天下格局的争论,就此展开。
“公子如何看待现在的北凉。”
李义山下棋就如饮水,既是吴天弃落子他落子。
期间没有片刻的思考。
“内忧外患,绝处逢生罢了。”
这棋局刚一开始,吴天弃就皱紧了眉头,论对弈他还是落了李义山太多。
基本上落下一子要思考近乎五六分钟时间。
“绝处逢生?公子这话过了点吧。”
李义山一子落下,不禁轻笑了一声。
他身为北凉国师,在清楚不过如今北凉的局势。
内忧外患不错,有离阳的猜忌与北莽的虎视眈眈。
但要说绝处逢生就有些过了,他虽不敢说能让徐晓在有生之年坐上那皇帝之位。
但让北凉坚持了三十年的安稳,他自诩还是能做到的。
何来绝处逢生一说?
吴天弃的这句话,直接让李义山给他标上了“危言耸听”的标签。
对于他的重视,也是清淡了些许。
“另外老先生当局者迷,做出的一些选择大都是对的,可也有不对的地方。”吴天弃神色不变,给出了这个答案。
李义山闻言来了兴趣,轻笑一声道:“不如公子细说一番?我愿洗耳恭听。”
他身为北凉国师,在清楚不过如今北凉的局势。
内忧外患不错,有离阳的猜忌与北莽的虎视眈眈,也确实是在刀尖上行走。
不过他并不认对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有资格说自己当局者迷。
“北凉与离阳间隙不小,十几年前王爷大破六国,奠定离阳基础,可却功高震主,引得离阳皇室的忌惮。”
“十年前,更是发生了京城白衣案这样震动世人的世间,北凉王妃险些身死,此事虽隐秘,可绝对与离阳皇室断不了关系。”
“更何况还有北莽的存在?”
“而这仅仅还只是外患而已,内忧亦是存在的,尽管并不明显,可是在私底下已经有些许分化迹象,想来老先生也能察觉一二。”
吴天弃眉头稍微舒展开来些,下棋的速度在逐渐的便快。
从一开始的五六分钟下一子,到现在思量片刻就能落下一子。
明显他在棋盘上的技艺在极速的提升。
反倒是一直运筹帷幄的李义山开始皱起了眉头,下棋时开始了思考。
尤其是在听到“北凉有分化迹象”这几个字时,他竟是有种恍然之感。
同时也是想到了北凉军中的一道白衣身影。
“作为北凉王府的吴素死在了吴家剑冢。”
“北凉的主心骨直接被削去了近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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