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块去审讯室!”
杨奎在审讯室门口等着,将几位领导请进了门后关了起来。
审讯室内的光线很暗,周围摆放着的刑具上面都散发着金属混杂着血腥的刺鼻味道。
审讯室内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在场。
而陈宪民的四肢被捆绑在十字柱上,脸上、身上早以挂着许多惨烈的伤口,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血人。
不满想象从他被抓回警局到现在承受了多少严刑酷打。
夏继成在陈宪民的对面站着,眼神平静,就仿佛站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犯人,他们从不相识。
副局长向一旁的杨奎询问情况:“怎么样?”
“报告副局长,此人油盐不进,嘴硬的很,死不承认。”他从口袋里拿出属于陈宪民和刘泽沛的两套证件交给齐升平。
齐升平接过来看了看,又把它给了夏继成。
“你也看看。”
夏继成脸色自然的接过证件,翻开仔细对比,然后告诉齐升平:“是同一个人。”
没有谁比他很清楚这个证件的真假,因为这是他亲手制作的。
齐升平转而将目光投向陈宪民,“陈主编,将你的组织交出来吧。”
陈宪民艰难的抬起头,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停在齐升平的脸上,虚弱却坚定的道:“我没有组织。”
他这句话点燃了王科达暴怒的情绪,他冲着陈宪民咆哮:“没有组织?你在跟我开玩笑?我告诉你,不管你是陈宪民还是刘泽沛,早就已经有人将你的全部材料交了出来。死鸭子嘴硬只有一个下场。”
王科达这段话没有炸出陈宪民任何的情绪,他甚至还笑了笑,“既然有人交了材料,那不是很好吗?你们何必还要在这里对我严刑逼问。”
王科达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心里憋了一口闷气,他这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的慌。他最讨厌嘴硬的老鼠了。
反而齐升平却看着陈宪民笑了笑,“在这里,陈主编就不要玩什么文字游戏了。无论你是陈宪民,还是……”说到一半齐升平突然忘了他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转头眼神询问夏继成。
夏继成看了一眼证件告诉他:“刘泽沛。”
齐升平接着说道:“还是刘泽沛。你只要明白,这里既不是保密局,也不是中统。这里是警察总局,只要进了这个地方,我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定你的罪,让共党打不出一个喷嚏。合作还是顽固抵抗,你自己掂量。”
一旁的夏继成在齐升平说完后也平静地看着陈宪民说了一句:“陈组长,期待你的弃暗投明。”
陈宪民和夏继成对视着,眼里都没有一丝波澜。
而隐藏在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离开了审讯室,夏继成几人来到了副局长办公室。
回到陈宪民的事情上,王科达将陈宪民的两套证件放在齐升平的办公桌上,同时向他报告:“我已经让户籍科的人辨认过了,这两套证件都是真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从户籍科发出去的。”
这话让齐升平听着有些来气,“全市户籍清查,户籍统计搞了好几年,怎么就一直没有查清楚过!”话落,他又转而问夏继成:“夏处长,我记得你跟户籍科的孔科长关系不错,户籍科也经常向你借人来着。”
齐升平这是对夏继成起了一点疑心,他怀疑内部可能有人在搞鬼。
被问到的夏继成神情非常淡定,“是,我跟科科长闲了经常一起下棋,算是难得的棋友。”
这个回答听起来合情合理,没什么不对的,他继续问道:“嗯。这本是一处的案子,我找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跟他们打交道多,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明白齐升平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夏继成内心揣度了几秒。继而非常谨慎的回道:“副局长您是怀疑户籍科内部出了问题?”
副局长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夏继成:“不然怎么解释这两套证件?”
关于这个问题,夏继成心里早就有了一套说辞:“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客观来讲,也有很多人在钻户籍科的空子。有为了多领一份配售物品冒领身份证的,还有公职人员私压迁出死亡报告,利用缴销的身份证,套购配售物品的。这种情况数不胜数。”
一旁的王科达也开口同意了夏继成的说法,“这倒确实是,刑一处在黑市也抓到过有人在那里兜售失踪人口证件。”
无论是齐升平的试探还是打量,夏继成始终表现的很坦然,从他的神态上看不出任何心虚之感。
他知道,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对劲,这两个豺狼虎豹就会起疑心,他的处境立刻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他假装感慨道:“全市一共有五百多万人口。户籍科人手少,登记户口的又基本都是底层警员,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指望他们来分辨真假,太难了。”
齐升平也跟着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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