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看上去有点急躁的男人冷眉星目,薄唇微颤,拳头在桌上握紧,似乎正在气头上。
对面的女子抬头,一双没有过多感情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长发慵懒地散下来,正好落在手边,她的手里握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杯热茶。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应该想想,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这才注意到他忽略的细节。这个地方只有大概十平米,木质的地板,茶灰色的墙,没有窗。屋内除了一张红木方桌、桌上的一壶两杯,地板上的两个蒲团,再无其他。门是向两边拉开的拉门,门外是一片长满绿木的庭院,庭院中似是组成日式枯山水的白沙和假石,阳光正好。
但这些只在男人眼里存在了一瞬,他不在乎,不在乎这里一切都让人恍惚的感觉,他更在乎——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喝着茶,似乎所有的事她都不在乎。
“我不好奇!”男人站起来,拳头依旧捏得很紧,他走到门边,看见了结界的光线,他和她都出不去。
“这里,叫做临界。我们在这里,就处于或生,或死的状态。”
“薛定谔的猫?”男人眯眼,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怒意。
“你可以这么理解。”女人慢慢从蒲团上起身,走到了男人身边。
她望向外面,仿佛看得很远,但实际上,只是看着不远处的绿色以及绿色中间星星点点的阳光。
一切是那么真实,又似虚幻。
“你为什么在这里?”男人还是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女人笑了,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明明在笑,但又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知道的,你认识的我已经不在那个世界很久了。”
“这些年,他们都在等你。”
“只有他们吗?”女人一下子戳中了男人心里的结。
他紧张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是的,不止是她身边的人,也包括他。
被她看穿,是以前的他从未想过的。
但是他更没想到的是,被她揭开内心的一角,竟让他这样放松。
“站得久了,坐下来,喝杯茶吧。”女子开口。
男人看她慢慢坐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也慢慢朝属于他的蒲团走去。
等两人坐定,女人给男人倒上一杯热茶。
半杯茶下肚,男人似乎更平静了些。一股宁和之息席卷而来——他开始放松,困倦——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午后。
那壶里的茶似无尽一般,而他们,也似无生者的感觉一般,没有想要去厕所的感觉,也没有腿麻的感觉,一切都如刚来时那般,似静止,似恍惚。
他用手撑着半边脸颊,看着眼前这个人。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脸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漠,让他有些心惊,他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
“玲……”他不由自主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却没应。
“玲。”她看着庭院的眼睛终于转向他,但依旧没应。
他忽然觉得这个眼睛很陌生,从这个房间醒来以后的不安感,还有看见她时的欣喜和恐惧一下子又擒住了他。
“我的名字,是木守。”她缓缓念出这几个字。
她说得就像陈述事实那般平静,可在他听来,就像是晴天霹雳。
他终于在初见的震惊和再见的暖意以及此刻的惊恐中败下阵来,他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击溃以致于无法保有仅剩的理智并维持表面的平静。他眉头深锁,流露出一直压抑的痛苦神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是她。我知道你不是她,她不是这样的性子,你们只是有一样的面容,她也不可能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可你为什么,不掩饰一下,哪怕…再多一会儿…”
“你我不过是这临界的驻留者,为什么要在意真假,虚实于我们全无意义。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你之所以看见我,是因为你的心向着我。可我只是我,我想说什么,做什么,有我的自由。在这里,我们一无所有,只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课题,那就是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生,从虚幻回到现实。或死,自此失去全部的意识。”
“那你?”
“我在等人。”
“那我……”
“回去吧。又或,再喝杯茶,陪着说说话吧。”
外面正好转至黄昏,一缕柔和的光绕过一棵树的边角溜了进来,懒洋洋地躺在桌上,就在他的手边。他将手放到那一处,闭眼感受曾经无比真实存在过的黄昏,还有此刻,有她在的黄昏。
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只有这一刻的内心,将会永存——
他是念着她爱着她的,这一刻,在无法辩驳的时刻,他终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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