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被人绑了跪在街上,她只要还爬得起来,就得为此奔波周旋。
坐在马车上,宁远伯夫人心中恼恨,紧紧抿着嘴唇,手里的帕子都快撕烂了。
既恨武安侯府欺人太甚,又恨丈夫如此好欺,更恨严靖文惹祸,还恨自己命苦,摊上这样一家子。
“太太,到了。”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宁远伯夫人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打开车帘。
看清外面的一瞬间,她只觉一股热气涌上头。
只见一道人影,跪在武安侯府的门前,双手被缚,衣衫脏乱,深深埋着头。
宁远伯夫人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自家伯爷。
再看台阶两侧,分别坐着一名小厮,盯着伯爷,防止他逃跑。
说不出气得还是羞的,宁远伯夫人脸上热辣辣的,颤声道:“扶我下车。”
小丫鬟扶着她,下了马车。
“老爷。”她上前,来到丈夫身侧,“这是怎么,快起来。”
伸手去扶他。
宁远伯心里一百个想站起来。但此刻,他只是摇摇头,说道:“别管我。”
“老爷?”宁远伯夫人愕然道。
宁远伯闭上眼睛,说道:“我不能起来。武安侯说了,要跪到那病秧……他儿子转危为安。”
“老爷何必听他们的?”宁远伯夫人说道,脸上又气又恨,“这简直欺人太甚!这不是讹人吗?”
谁知道谢无忧还能不能好起来?如果好不起来,难道还全怪到他们头上?
“我去与她评理!”说完,她抬脚往里冲,要跟侯夫人理论一番。
然而,门房拦道:“不可擅闯。”
“你知道我是谁吗?”宁远伯夫人怒视过去。
门房岂会不知道她是谁?她刚刚喊宁远伯“老爷”来着。
“拿名帖,我去给你通报。”门房道,“主子吩咐,我才能放你进去。”
宁远伯夫人气得,差点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狗仗人势的东西。”她骂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宁远伯夫人!”
嘁。门房脸上露出讥嘲,说道:“小的狗眼已经睁大了,但是没瞧见您手里的名帖。哪儿?名帖在哪儿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给通报。
通报啥啊?老爷都让宁远伯跪外面了,一点脸面都没给。宁远伯夫人进去,就是求情的,难道太太会给她脸面?
严家害得大爷这么惨,两府如今有仇呢,屁的脸面!
“你,你——”宁远伯夫人指着门房,气得七窍生烟。
她一肚子的话,要跟侯夫人理论,但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
“老爷,”她走下台阶,来到宁远伯跟前,“我去求姨母?”
姨母?宁远伯心中一动。
康太妃是他姨母,素来有体面,若是她老人家肯出面……
“你去吧。”他抬起头,目光示意,“跟姨母,好好说说。”
宁远伯夫人点头:“我省得。”
担忧地看了一眼丈夫,又气恨地看了武安侯府一眼,便扶着丫鬟的手,坐上马车走了。
庆王府。
康太妃刚吃过晚饭,正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有人求见,眉头动了动:“这是出了什么事?”
“母亲要见她吗?”庆王妃问道。
“到底是亲戚,既求上门来,若是连面都不见她的,倒不像话了。”康太妃说道。
庆王妃道:“有这样的亲戚,倒不如没有。”
说着,仍是吩咐道:“去请进来吧。”
两家的关系,并不很亲密。
虽然宁远伯的母亲,与康太妃,乃是亲姐妹。
但入宫后,康太妃在刀尖上行走了许多年,姐妹情早已经淡成了水。
至于小辈们,若宁远伯是个成器的,也就罢了。偏偏,宁远伯府上的那些事,乌漆麻糟,康太妃很不待见。
“姨母!”一阵哭声传来,宁远伯夫人走近了。
庆王妃喝斥道:“母亲好着呢!你这是哭谁呢?”
宁远伯夫人顿时止了哭声,匆匆来到康太妃跟前,立时跪下道:“姨母救命!”
“发生什么事了?你起来说话。”康太妃道。
宁远伯夫人被丫鬟扶着站起来,揉着哭红的眼睛说道:“武安侯府,欺人太甚!”
把严靖文不小心冲撞了谢无忧,武安侯府不罢休,绑了宁远伯在门口跪着的事,说了一遍。
“姨母,他们不讲理。”宁远伯夫人哭着说道,“靖文已经给他们扣下了,伯爷也说了,任他们处置。他们怎么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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