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七年,十月。
京师寒风凛冽,来往人群络绎不绝。两人行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看着四周繁盛之景不停点头。
一人相貌英武,一身正气!而另一人脸上苍白,行走间还在不停咳嗽。
“于卿,咳咳~朕观百姓生活无忧,已从土木堡的阴影中彻底走出,真是可喜可贺,卿家辛苦。”
此人,正是景泰皇帝朱祁钰。
“此皆万岁之力,臣不敢贪天之功。”
“你啊,永远都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人正是土木堡中振聋发聩,挽狂澜于既倒的大明少保,于谦。
“此乃臣真心实意。陛下,土木之败,国朝八十年积累一朝丧尽,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功勋支柱英国公张辅,内阁首辅曹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全部被杀,内外动荡,之后三年旱灾,三年洪灾,时人尽言天下有土崩瓦解之兆。”
“若非陛下力挽狂澜,如何能有这景泰中兴?”
“呵呵~”朱祁钰并未多说什么,正统十四年他临危受命,登基称帝,谁能想到会碰到这种局面呢?
“这么听来,朕还是有点功绩的。”
“哈哈哈~”
狂笑之下一口凉气吸入腹部,朱祁钰遽然脸色煞白,不停咳嗽。
“陛下,保重龙体。”
“不碍事~继续向前看看吧。”
他目光阴翳,心中总有一根刺,他贵为皇帝,也算是有为之君,自认为比朱祁镇好了不知道多少,但却...
没有儿子!
当年为了撼动孙太后的懿旨,他甚至不惜贿赂当庭大臣,也要将儿子朱见济立为太子!可朱见济从小体弱多病,景泰四年竟然去世了。
他的宏图大业,居然没有人继承...
难道要重新交给朱祁镇的后代么!
皇权的诱惑,让他心中徘徊,他不甘心。
“哦?”
“前面怎么堵了这么多人?”
“走,去看看!”他微微挥手,让暗中保护的锦衣卫散开,“人多的时候就别保持君臣之礼了。”
前面街边竟然是一个医馆,不少人在天寒地冻下耐心等待,目光中带有崇拜。
于谦看到一个老者,径直上前问道:“老人家,你这是?”
“没看到我在排队么?想插队?老老实实后面去!”
“不不,我只是想打听打听,这个医馆是什么时候开张的?”
“这你都不知道?”老者充分发挥自己八卦的精神,“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一个小神医~”
“无论什么病情他都能对症下药,前几天有一个人在街道上彭的躺下,身子笔挺,眼看就凉了~”
“咱们都说他早就死了,小神医上去,对着胸膛按压几下,还不停...”
“就是...有点不斯文啊...”
“就我们晚上和小妾那样...”
朱祁钰心中腹诽,你这都这么老了,晚上还能和小妾干嘛?
“嗨!”
“你不敢相信吧,那死人居然活了!”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从阎王爷手中拉人的神医!”
“第二天,全京师都知道了,大家伙有什么病都来找神医!神医来者不拒,基本上药到病除!”
“你说神不神?”
“要我说啊,太医院那些人连给小神医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于谦问道:“我看你没啥病啊?”
“老头子想多活几年,不行啊~”
“我告诉你,别想在这闹事,前几天有人闹事直接被小神医打的站不起来!”
“来这儿,都得排队,这个规矩比大明律还坚挺呢!”
于谦闻言哈哈一笑,突然看到背后面色苍白的景泰帝,神色一动:“陛...”
“东家,既然此人有起死回生之术,不如留下看看~”
朱祁钰看着阴霾的天空,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东家...”
朱祁钰和于谦的关系绝非普通的君臣,这是两个可以掏心窝子的真兄弟。
在于谦坚定的眼神下,他还是微微点头:“那就等等吧。”
前面一个人一个人的过,也不免发生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小神医,我最近脸上起了个豆,一扎就疼~”
“废话,不扎也疼!拿着这个药!”
“小神医,我才三十多岁,可头发...白了不少~”
“染!!”
“小神医,我中后偏下部位长了个东西~”
“痔疮啊?”
“对对,有些难以启齿~”
神医说道:“那有啥,十男九痔你听说过没?我也有!”
“是?那我能看看你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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