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货栈，就是存放货物的地方，但是牙行的货栈却和集中营差不多，因为牙行的不少货物就是人。

尤其灾年，许多人家活不下去，不得不卖儿卖女，甚至典卖自己，使得牙行货栈里积累了大量人口。

这些卖身的人会根据各自条件分为不同品级，分散安置。

个人条件不怎么样的，待售时就只能分到一些饿不死的食物和水，和很多人待在一起，如同待售的猪仔。

个人条件比较好的，待售环境也会好一点，食物和水会得到较为充分的供应，以免影响售卖时的“成色”。

也有少数条件真的不错的，甚至会被单独安置，豢养起来，好卖个好价钱，不过这一类的来路和客户么……

虽然余牙子说牙行的生意都很正规，可是连人口生意都做的，能正规到哪儿去？

鬼都知道这种行当经不起查。

楚慎也知道自己不适合插足其中，睁只眼闭只眼，装起了糊涂，尽可能让自己不去关注那些可怜人。

救不过来的，这世上没有救世主，也别指望神仙和皇帝。

就这么随着余牙子来到了一个院子外。

“楚公子，那些比较出众的姑娘，牙行都安置在了这个院子里，您待会儿可以好好挑挑，就只有一个忌讳，不好动手。”

楚慎点点头，正打算进去，却听到旁边一个院子响起一阵悠扬的古琴演奏，演奏者很有水准，便是他这个并不精通音律的俗人也得赞一声专业。

余牙子看到他的模样，赶紧说道：“那边是些比较特殊的姑娘，不大适合楚公子的。”

“怎么个特殊法？难道买不得？”楚慎笑得温和，语气却非常不爽。

余牙子摇了摇头：“不瞒楚公子，那边的几位姑娘都不是一般人物，都是犯官之后，家里长辈犯了事后才被发卖的。

但是她们出身名门，自有家里的旧关系庇护，虽然摆在牙行里挂着待售的牌子，实际上早就有人打过招呼，等着特定的人来救助。”

他还特意朝着那边守门的一个老头努了努嘴：“为了避免意外，早就有人守着她们啦。”

楚慎看向那个优哉游哉地喝着酒，吃着小菜的看门老头，却是心中一震。

受过【净尘元华】洗礼的他对无形的灵气已经有了不弱的感知能力，他能感受得到，那个老头身周的灵气自成体系地流动着，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虽然不知道有多强，但那的确是一名修行者！

对面那老头似乎有所察觉，看到这边的楚慎后，也是一愣，随即举了举酒杯，以示问候。

看起来，他大概也感应到了楚慎身边灵气的不一样了，不想和他产生冲突，便示了示好。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作为对老头的回礼，也不想和修行者冲突，便对余牙子说道：“既然那里的姑娘有人襄助，那我们就去帮助那些没有家世保护自己的姑娘吧。”

见楚慎没有坚持己见，余牙子松了口气，露出笑脸：“楚公子，请。”

楚慎转而进入了眼前的院落，却不见老头也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怎么不去青楼勾栏寻快活，反到跑到牙行这地方来耍了？”

老头喝了口酒压压惊，他背后的院子里，待着的少女可是忠良之后，虽然会有人来解救，还是要担心那些对头来使坏。

侮辱忠良妻女，往往就是那些没有底线的货色会干的事情。

尤其这大炎仙朝，气数将尽啊，朝中奸佞为相，泼皮为尉，后宫弄权，阉竖作乱，多少忠贞之士遭了毒手，多少死节英杰却家眷遭辱？

这两年怕是天道都看不过去，才降下天灾无数，活不下去的乱民更是四处而起……

想着世道种种，老头哀叹一声，也只能借酒浇愁。

恨只恨天资有限，实力不足，青锋三尺只能在凡间行侠仗义一二，对着那些有权有势，还有修行者保护的权贵恶贼，却无能为力。

痛痛痛，恨恨恨！

进了院落的楚慎并不知道外间老者的心路历程，他就是单纯来买两个丫鬟的。

虽然院落里姑娘们的处境也不如人意，终归比外面那些如同猪仔一样圈养的人们强得多，知道会来买她们的人一般条件都不错，为了脱困，也为了避免真的被青楼勾栏给买去从事皮肉勾当，大多都放下了矜持，很主动地报出了自己的优势。

走在监狱一样的房屋过道中，两边都是姑娘们拼命推销自己的声音：会女红的，懂烹饪的，能织布的，学过算账的……

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推销自己，却又不想错过机会的，急得只能用哭泣来吸引楚慎的注意力了。

“我从未想过，女子们会如此主动。”楚慎都不由感慨起来了，也只有在这种最糟糕的状况下，能窥视到人性本就相同，不分男女。

余牙子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反到更淡定一些：“不知楚公子属意于谁？”

楚慎扫了急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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