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为妻?”
沈行川发出一声极轻的笑,似乎宣德帝的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十分好笑。
宣德帝心下一喜道:“难道皇弟并无这个意思?”
纪冉冉忍不住看向沈行川。
沈行川似乎并没感受到她的目光,仍看着宣德帝道:“她单方面地爱慕本王,那是她的一厢情愿,本王为何要娶她?”
纪冉冉心猛地沉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睛有点发酸。
明明她刚才最担心的,就是沈行川真的告诉宣德帝要娶她,那她就毫无拒绝的理由,只能嫁给大奸臣,等着被他株连九族了。
但当沈行川口口声声说根本对她无意,她本应该放下心来,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果然当舔狗就该一无所有吗?
纪冉冉不高兴,但宣德帝却很高兴,沈行川不喜欢那个纪家女,他当然乐见其成。
宣德帝放松下来,装作遗憾的样子道:“既如此,朕也不能勉强给皇弟赐婚了。”
沈行川心中冷笑,宣德帝那点小算盘都快打到明面上了。
他淡漠道:“多谢陛下体恤,但依本王的性子,即便自己不喜欢的,也绝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他的意思很明白,纪冉冉的婚事,由不得宣德帝插手。
不过经过沈行川这么一搅合,宣德帝也早没了这些心思。
为沈凌云纳妾的事自然搁置下来,宣德帝手一挥道:“今日不是诗词会么?继续吧。”
殿内又恢复了开始的热闹,继续其乐融融地聊起诗词来。
但纪冉冉已经没有丝毫兴致,沉闷地坐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对纪嫣嫣道:“姐姐先坐着,我出去透透气。”
纪嫣嫣点点头,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纪冉冉没带着绘雪,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里溜达。
大宣皇宫修建得很是精巧,处处设有水榭楼亭,道路也曲曲折折的,两刻钟后,纪冉冉发现自己迷路了。
她面前出现了一座十分萧索的宫殿,墙壁黑得像被浓烟熏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只剩下断壁残垣,只有那些脱落在地的花窗还在昭示着曾经的雕栏玉砌。
纪冉冉心中疑惑,皇宫怎么会有破败成这样的地方?
她抬头望向仍挂在屋檐下的牌匾,牌匾上的金字已经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永乐宫”三个大字。
纪冉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她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这个地方实在有些诡异,她只想快点离开。
纪冉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那扇大殿的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难道这里还有人住?
纪冉冉冷汗直冒,慢慢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满脸伤疤的人,正用阴森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啊啊啊啊!”
纪冉冉放声尖叫,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是被食物的香气熏醒的。
再睁开眼睛时,刚才那间破败的宫殿已经不见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却整洁的房间里。
一只手将一碗绿豆汤放在她床头的矮桌上,纪冉冉顺着手臂望上去,就又看到了那张可怖的脸。
这次她没有尖叫。
这个房间阳光明媚,不似刚才那座宫殿那么阴森,这张脸虽然极其骇人,但也不至于到吓晕她的程度。
“小姐别怕,奴婢没有恶意。”那人忽然开口。
纪冉冉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宫女,容貌已经因为伤疤无法辨别,但声音听起来年纪不轻。
“这是什么地方?”她紧张地问。
那老宫女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脖颈间,喃喃道:“小姐,您脖子上挂的那个玉扳指,是璟王殿下的么?”
纪冉冉摸向自己的锁骨。
那的确是沈行川送她的扳指,因为带在手上实在太大,她索性就挂到了自己的项链上,和那只粉玉狐狸挨在一起。
可是这个老宫女怎么会认出沈行川的扳指?
纪冉冉分不清她有没有恶意,毕竟大奸臣仇敌太多,她不敢贸然回答。
老宫女看她戒备的样子,慢慢笑了一声,满脸的疤痕皱在一起,看着更加吓人。
纪冉冉起身,往墙角缩了缩。
老宫女温声道:“小姐不必害怕,奴婢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见到旧物有些感慨罢了。”
她的神色不似作假,纪冉冉想了想问道:“姑姑认识璟王?”
老宫女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道:“算不得认识,璟王殿下并不认得奴婢,但奴婢对殿下有愧。”
还有人能对大奸臣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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