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得差不多,聊了两句就准备继续巡逻。
“走吧,走吧,该去东面的街了。”
他们走后,桥下的乞丐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似乎刚刚的对话和他毫无关系。
来福县的安静并不影响此时连夜赶路的夏侯远和乔震两人。
“大人,再往前五里,有一个野店,咱们可以临时歇歇脚。”
来福县穷,没有马匹,两人只能骑骡子。
骡子没有马快,但耐力好。
乔震一边应着一边捋蜀王身边的各种关系。
蜀王妃蓝氏,是开国功臣大将蓝玉的女儿。wWW.xszWω㈧.йêt
十数年前,太祖以“蓝玉谋逆”为由,将包含蓝玉在内大部分功臣诛杀殆尽。
牵连达15000多人。
蓝玉本人更是被剥皮处死,蜀王妃听闻后悲痛欲绝,几次哭晕在王府。
太祖还下令将剥皮萱草的蓝玉,传示全国。
蓝玉的皮传到蜀地时,被蜀王做主拦截下来,葬在蜀地以慰王妃哀思。
蜀王本人爱民如子,素有贤名,外公是郭子兴。从小深得太祖喜爱,与太子关系尤为和睦,没有野心。
太祖将“天府之国”蜀地封给他。
太孙建文帝即位后,各地藩王都不老实,唯有蜀王一心为民,身边的士兵家将最为稀少,构不成威胁。
建文对他也十分信任。
蜀王多代传承,子孙后代一直稳坐王位,直到朝代颠覆。
但现在离改朝换代还早,乔震想不出来这个时期的蜀地和来福县,到底有什么危机。
两人星夜赶路,累了找个地方睡上两三个时辰,醒来继续前进。
在第三天的上午,终于到达整个王朝最华丽的藩王府,蜀王府。
这座王府以应天府皇宫为蓝本缩小而建。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华门西华门遥遥相望。
处处殿阁楼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周长2500米,占地38公顷,几乎能与北京故宫媲美,蜀地百姓称为“皇城”。
栓了骡子,夏侯远熟练地带着乔震一路走过瑞礼门、承远门、百步廊,最后来到蜀王内院的朱漆门外。
漆门上镶嵌着代表王族身份的七七四十九颗铜钉。
侍卫拦下乔震二人,“请稍待,我去通报。”
内院,书房。
秦椿正在写字,须眉山狼毫笔触细腻,在红色描金杭宣纸写下“生聚同相连,日盼共言欢。快意颜永驻,乐与枝理连。”
秦椿放下笔,拿起这幅字,自己很是满意。
“乌保,你说王妃会喜欢这幅字么?”
门外的乌保低眉顺眼垂首站着,“王妃一定会喜欢的。”
秦椿眉宇间藏着一丝忧色,放下这幅字。转而走向一旁的紫檀雕花书柜,取出一个小格子。
格子里是一张玉白色,双面锈兰花蜀锦手帕。
他拿起手帕似乎还能闻到上面的兰花味,轻声自言自语道“兰儿,你已经十年不肯见我了,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乌保轻声提醒,“王爷,华仪殿的晗月姑娘了来了。”
晗月是次妃金氏的贴身大丫鬟,生得十分俏丽,眉眼弯弯见谁都笑。
秦椿听后收回思绪,将手帕放回书柜,轻轻锁上。
晗月手上提着食盒,含笑与乌保打个招呼后停在书房门口请示,“王爷,金妃娘娘亲自做了藕花糕,让奴婢送过来。”
秦椿喜甜,金氏时不时总要给他做一些喜欢的甜点,很是体贴。
“乌保,收下。”
乌保接过食盒,又听秦椿问,“不对啊,现在才五月,哪里来的藕花?”
正常的藕花,要八月才开吧。
晗月笑盈盈答道,“回王爷,这是金妃娘娘特意种植的一小片江南荷。如果王爷有时间,娘娘想邀您亲自去观赏。”
赏荷花啊,秦椿转头看向一旁的荷塘屏风,似乎又想起了那年的江南之行。
那个娇俏明艳的女子,明明出身名门,却浑身充满着侠气,好像下一刻就能出门闯荡江湖。
就像那年的荷花,端庄美丽,又灵气动人,一颦一笑都叫人沉醉。
可这种笑容,他十多年没见过了。自从岳父遇难,除了儿子成婚,天子祭祀等重大事件,她再也不见他。
每次匆匆一面,连话也不和他说,更别说冲他笑。
父皇为了江山,终究是做得太绝了。
想到这,秦椿只觉得那藕花糕索然无味。
“转告你们娘娘,本王最近公务繁忙,以后有时间再去观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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