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茫茫江浸月,山水弹琴尽,风花酌酒频。
残阳隐没,星辰渐起,东南偏隅建州市的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依次点亮。满天星星望着灯火,灯火瞧着星星,光线在空中相碰,又成花瓣般飘落而下。光明充斥整座城市,却又难以驱散街角巷尾的黑暗。
“咣咣!”“砰砰!”……一阵急促的击打声传来。一条漆黑的巷子里,六七个壮汉围着一名少妇,拳打脚踢,嘴里满是污言秽语。那少妇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嘴角额头全是淤青血渍,上身的白色外套早已被撕破扯烂,碎布沾满了黑泥脏水。为首的壮汉招呼停了手,卷起右臂衣袖,露出半截青龙,青龙面目狰狞,口咬一个人骷髅,分外恐怖。他一脚踩在少妇胸前,起伏的凸起瞬间塌下去,骂道:“哼!没钱还,那就肉偿吧。你这货打扮打扮,倒还有几分姿色,卖了换钱!咦,把那小的也一起卖了!”说完冷眼扫向巷尾。只见一个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眼泪簌簌掉落,却不敢哭出一丝声音。她眼睛直盯着少妇,双手紧抱路灯杆,灯泡早已破裂无光,只剩孤零零的灯杆无助地指向夜空。
“别,别碰我的女儿……我,我求求你们。”少妇发出微弱的气息,抱着壮汉的腿哀求道。“妈的!别弄脏了我的裤子!兄弟们,把老的小的都给我带走。”壮汉首领又是一脚踢开少妇,大手一挥,一高一矮两名汉子便去抓那小女孩。“放,放开……”少妇被打得重伤,终于昏了过去。
高个子一把抓住小女孩后背,拎了起来。小女孩又惊又怕,面无血色,四肢在空中胡乱比划。矮个子将小女孩双腿牢牢箍住。两人合力抬着小女孩,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小女孩绝望透顶,不再挣扎呻吟,双手像枯树枝一样垂了下来。
“放开那个女孩!”突然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似一枚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只见围墙顶端立着一个人,这个人头戴一顶草帽,半掩着脸,身披一件军绿长袄,显然是故意遮蔽自己的身形装束。“呦,呦!哪里冒出个不怕死的,我就不放,怎么地?哈哈!”高个子阴阳怪气地讥讽草帽男。“噼噼!啪啪!”话音未落,草帽男纵身跃下,三步并作两步,急速向高个子奔来,顷刻间已欺近身旁。高个子目露惊色,下意识地挥起右拳击去,岂料草帽男不躲不闪,待拳头贴至长袄,略微侧仰,拳头擦着衣服,拳劲丝毫未中身子。高个子又是一记右勾拳向脸部打来,草帽男双足立定,头颈转圈绕开,又是未中。高矮个子皆心生惧意,放下小女孩,两人合攻。高个子长拳由前先攻,矮个子在后徘徊,伺机偷袭。草帽男伸手下压帽檐,箭步疾驰,长袄后扬,迎向高个子长拳。与拳相距不过指宽,倏地侧身变向,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变爪扣住上臂,左右手同时一拉一扯,只听高个子“哎呦”一声,其手臂耷拉在肩头,动弹不得,胳膊已在肩关节处脱臼移位。矮个子嗷叫冲来,草帽男停步回探,右肘击向矮个子腹部,矮个子受痛弯腰,草帽男顺势将其拱起,过背摔出六七米远。
这几下过招打得高矮个子都哀嚎喊痛。众壮汉无不骇然。那位领头汉子大呼一声:“给我往死里打!”说完便同余人一起将草帽男团团围住。贼人虽多,但都是徒有虚表的纸老虎,草帽男劲力奇巧,忽拳忽掌,不一会就打的几人满地找牙,不是手腕脱臼,就是下巴移位,倒地一片。领头汉子倒是有几分能耐,仗着身高臂长,硬是对拆了八九个回合。草帽男招式突变,连续快速短拳裹挟劲风,疾攻其胸口,汉子举臂格挡,草帽男倏然弯腰,右腿从后侧踢来,正中汉子脑门,这一下力道甚猛,汉子头翻下倒地,脸面直接撞在地上,淤肿不堪。众人再不敢上前,跌跌撞撞,搀扶着慌逃而去,“你,你给老子等着……”空巷中留下领头汉子的骂声,后又重归静寂,偶尔听得远处夜市商贩的叫卖声。
草帽男扶起少妇。小女孩踉跄地跑过来扑在她身上:“妈妈!”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少妇缓缓醒来,呢喃道:“妈妈没事,快,快谢谢叔叔。”小女孩转头看向草帽男,抽泣着说了谢谢。草帽男见少妇并无大碍,起身说道:“你们快离开,一会恶人又该回来了。”话音刚毕,双足急奔,单手在墙角一拉,借势跃上墙头,不见了踪影……
“小莉,小莉……快醒醒。”唐灵莉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被姐姐唐灵茉唤醒,“快点帮忙招呼客人,你占了一张桌子,人都没法坐了。”说完背手扎紧围裙进了后厨。唐灵莉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正直暑假,平日就待在母亲经营的“阿莲面馆”。姐姐大学辍学后回家帮忙,支持妹妹继续上学。母女三人一同打理店铺,生活还过得去。说来奇怪,最近几日唐灵莉总是做类似的梦,兴许是看漫画多了。一阵微风吹来,桌上一本《城市猎人》翻动着页码。
次日清晨,河边柳树上一只黄莹的欢快啼叫,开启了城市的热闹忙碌。思儿亭菜市场坐落于建州市西北城乡结合部,周围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又处进出城要道,让菜市一早便熙熙攘攘。菜市对面有一个青云河公园,青草依依,垂柳成行,公园的宁静与菜市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唐灵莉望着公园滨水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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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