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谐店离团结屯不远了,但还是有些距离的,再加上陈元青的脚崴了走不快,还有风雪路上积雪的阻碍,还没走到团结屯,天就已经亮得差不多了。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雪也已经停了,吹了一夜的风似乎也有些疲惫,不再刮得那么急了。天空初霁,呈现出一种极其鲜亮的青蓝色,太阳懒洋洋地从地平线处升起,金色的光辉照在一路的积雪上,晶莹的积雪折射出一种特别漂亮的金色光泽。远处,传来几声嘹亮的鸡叫。尽管风已经小了很多,但还是有缕缕的寒风迎面吹来,令陈元青的脸颊感到有些寒冷。陈元青使劲吸了一口冰冷清新的空气,只觉得冬日的冷风入侵到了他的肺里,感觉整个胸腔都凉凉的。随后,他又长舒了一口气,呼出的寒气立刻形成了一股烟雾状的气息。
因为休息了一夜的关系,陈元青的脚已经好多了,至少不那么疼了。
他拿着那把刀走着回家的路上,感觉这一夜过得是那样的魔幻,陈元青想着,他回家就要把和郑香莲的事告诉母亲,陈元青感觉,他母亲一定会同意他和郑香莲的婚事的,因为香莲家的成分也不是很好,这不正是陈元青母亲口中的“门当户对”吗?
不一会,陈元青就走进了村子,他穿过团结屯,来到了自己家的那栋小屋前,然而,眼前的一幕令他感到极度的震惊:元青家的大门被敞开,屋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地上散落着几片被打碎的瓷碗的碎片,床上空空如也,他的母亲赵雪芹并不在家。
此时,陈元青家的屋子东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喊声,陈元青感觉事情不妙,马上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完全顾不得脚上的疼痛。
走了没一会,陈元青就看到,前面挤满了人,他站到人群边上,踮起脚尖向人群里面看去:
人群中央,一座用木板搭成的一米多的高台上,陈元青的母亲赵雪芹正被用一条麻绳捆绑着,头上戴着一顶用报纸做成的高高的帽子,帽子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反革命。一同跪在台上的,还有孟景有、孟景有的父亲孟武辰,吴云阳、吴云阳的父亲也就是村长吴念文。而吴念文头上,也戴着那样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四个红色大字:官僚主义。他们几人包括赵雪芹,脸上全都青一块紫一块。
而站在他们后面的,是几个头戴绿军帽,身穿绿军装,腰系武装带,右臂佩戴红袖标的红卫兵。
陈元青仔细看去,红卫兵中的几人,不正是乔则周,黄留才和瘦猴、肥猪吗。
乔则周站高台的中央,拿着大喇叭喊到:“同志们!各位贫下中农们!大家先安静!安静!批斗大会马上开始。”
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台下,聚集着全村的贫下中农,他们一个个围靠在高台周围,指东指西地议论着。而在高台的附近,人群的最前面,是孟武辰的妻子时慧芳、吴念文的妻子吴云阳的母亲杨凤花,还有吴云阳的妻子刘茹霞。他们几个人被台下的几名红卫兵押着,动都不能动。
乔则周走到吴念文身边,又一次手拿大喇叭喊到:“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其实我不介绍大家也认得,这人就是抗日战争时期的官僚主义的典型代表——吴念文!”然后,乔则周又来到陈元青的母亲赵雪芹的身边,说:“而这位,就是抗战时期投靠国民党的叛徒陈安邦的媳妇——赵雪芹,我手中的钢笔,就是陈安邦通敌的证据!”
乔则周手中拿着的,竟是那个从陈元青家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只印有冯世英赠与陈安邦几个大字的黑色钢笔。
“同志们,你们看,上面印的字是冯世英赠与陈安邦,大家都知道,冯世英是国民党的旅长,而这只钢笔,就是他们家私通国民党的铁证!”乔则周大声喊到。
台下,一片哗然。
“我就说她们几个不是好人!”“是啊,是啊,我也这样觉得!”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嘈杂得如一大群嗡嗡叫的苍蝇。
陈元青此时简直怒火中烧,他此刻想立马冲上台去,照着喊话的乔则周脸上就来上一拳!然而他知道,他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马上会被人多势众的红卫兵拿下。
乔则周继续大声说道:“他丈夫私通国民党,而她害死了我的父母!”
此时,台下,孟武辰的媳妇时慧芳开口大骂:“乔则周,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她这一骂,杨凤花和她的儿媳刘茹霞也张口骂了起来。
而台上,有一身武艺的孟武辰和他儿子孟景有突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朝着乔则周冲了过来,但却被其他的红卫兵拉着了。他们二人虽然武艺高强,但还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捆起来带到了台上,乔则周给他们父子俩安的罪名说他们是陈安邦叛变后安插在群众中的特务。
此时,陈元青已经在台下看了好一会了,但他虽然怒火中烧,却也实在没有办法,而这时,乔则周的一个举动却彻底点燃了陈元青反抗的怒火。
乔则周站在陈元青母亲赵雪芹面前,高声说道:“我听说,陈安邦死后,你和咱们村村长吴念文私通,有没有此时!”
听闻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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