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看向说话之人,乃是一名年轻的士子,看样子是在崇文观任职之人。
何霄并不认识此人,生下来十八年的时间,基本上所有大魏高层和世家子弟,何霄此前都有过照面。
既然不认识此人,那么对方必然没啥显赫的身份。
不过是一个小年轻,正是愤世嫉俗的年龄,不怕何霄这种权贵公子哥也不奇怪。
至于此人如此不给面子,当面恶语相向,其实也是有一定原因,就在于刚才风头都让何霄出了。
其实刚刚赋诗的环节,完全被何家父子二人霸占。
曹叡也是一时兴起,听了何晏、何霄父子的三首诗之后,便开始喝屠苏酒,没有再继续听其他诗词的兴趣,故而其他人便失去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尤其何霄还得到曹叡的赏识,直接得到侍中的职位。
崇文观中的年轻士子,同样会有政治诉求。
崇文观虽然是官方文学机构,但里边的人却没有官职。
而崇文观的士子想要出仕,自然就是写出一些上佳的文章、诗词,从而得到曹叡的赏识。
故而何霄刚才抢眼的表现,等于说是挡了崇文观士子的路子。
在这些年轻士子看来,若刚才没有何霄出风头,那么这个侍中的名额很有可能落在他们之中,故而自然会对何霄没有好感。
“学以致用,世人读书不都是为了出仕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何霄毫不客气回怼道:“你要是真的无欲无求,此刻应当在山中隐居,而不是在太极殿上,莫不是嫉妒我被陛下青眼相加?”
“你!”士子被点破心思,顿时满脸涨红,恼羞成怒。
但场合不对,士子就算再不爽,也不敢在御前失礼。
“别这样,别这样。”夏侯玄立马打圆场,道:“两位都给在下一个面子,各退一步。”
夏侯玄有宗室的身份,又是玄学方面的领袖人物,所交甚广,可谓是大魏上层的‘交际花’,在士林当中有着相当高的名望。
自然,作为名士的风度,夏侯玄不能直接偏袒何霄,那样未免会遭人诟病,故而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出来给二人当和事佬。
“那就给表兄一个面子。”何霄当即开口。
何家虽然贵而无权,但拿捏这种不知名的小虾米也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何晏的名声已经很烂了,何霄并不想因为一个无名小卒,再坏了自己的名声,给世人留下小肚鸡肠的印象,故而表现得非常大度,反而能够成全何霄自身的名声。
而且还能卖夏侯玄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道之好肚量。”阮籍适时开口赞道:“而且刚才的五言诗写得也很好,日后咱们可以互相切磋学问。”
在曹植过世之后,阮籍差不多就是当世最好的五言诗人了,大力创作五言诗词。
“嗣宗过誉了。”何霄苦笑道:“功利之诗罢了。”
见阮籍称赞自己,何霄反倒开始自嘲,大大方方承认刚才的五言诗乃是带着功利心。
“虽有功利之心,但却不掩孝心。”又一人开口道:“身为人子,替父分忧,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功利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闻言都是连连点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霄的歌颂诗词是为了给何晏擦屁股,从而去讨曹叡的欢心。
虽然有功利之嫌,但也是为了解决何晏的麻烦,现在被人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孝心可嘉。
“叔夜言之有理。”阮籍当即出言附和。
替何霄说话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嵇康,同样是后来的竹林七贤之一,不过目前还是一个小年轻,跟何霄年纪相仿,不过已经在士林初露峥嵘,已然有了不俗的贤名。
有夏侯玄打圆场,还有阮籍和嵇康替何霄说话,一点小小风波很快就过去。
何况何霄也大大方方自嘲了,反倒是刚才出言挤兑的士子,有些下不来台,闷声径直走开。
“多谢诸位仗义执言,改天我在家中设宴,诸位一定要来捧场啊。”何霄也借着机会出言邀请众人。
何霄成功出仕,在家中设宴庆祝也是应有之事,在场众人也大多数都是同僚,故而邀请并不会显得唐突。
“那道之可得多多备一些好酒。”夏侯玄笑着说道。
“还得有歌舞,不然我可不去。”阮籍玩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何霄当即将事情敲定下来。
“道之,我来给你引荐。”夏侯玄指向身边二人介绍道:“这是司马子元、司马子上兄弟,兄弟二人都在宫中担任散骑常侍。”
散骑常侍和侍中差不多,不过级别上要高出一些,俸禄方面会多一些,但和侍中也并无统属关系,不管散骑常侍还是侍中,都是直接负责皇帝。
司马兄弟与何霄不是上下级,而是同僚关系。
“原来是司马兄弟,在下有礼了。”何霄心中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端起酒盏对司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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