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远上书苏家贪赃,带兵抄洗苏家上下,遗孀王氏为证清白,一头撞死在苏邈棺前的消息不胫而走,抵达相州时,竟比萧家车马到的都快。
萧城手持缰绳,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领着车马进城。
【啪!】一声脆响,一个腥臭的烂鸡蛋砸在他的脚下,马受了惊,发出一声长鸣。
【吁!】萧城勒紧缰绳,正要向路边看去,却不想【哗】地一声,脚下又被泼上了一盆脏水。
【呸!真脏!】倒水的是城门口的商贩,时常卖些猪下水,他朝萧城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比猪下水都不如!】
萧城坐在马上,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身后马车上的人,好像听到了这句话,猛地拉开帘子,看向那商贩。尐説φ呅蛧
街边的百姓见帘子掀开,都好奇地往前伸了伸脑袋。
只见轿中坐着的,正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刺史萧明远,此刻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都是污泥,眼睛像是失去了神采一般,空洞洞地死盯着前头。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他,他恐惧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拍手大笑,【猪下水!我要吃猪下水!】
百姓哗然,刺史大人竟然真的疯了。
抄洗苏家那晚,段家军将苏家宅院恨不得挖烂了,都没翻出一块金子,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抄家,如今却要像丧家之犬一样空着手回去,丢脸不说,大抵明日过后,全京城都要传当今圣上对昔日朝臣赶尽杀绝,逼死忠臣遗孀。
段淳刚大怒,摔了一整套茶碗,斥责萧明远办事不利。
段家军副统领跪在堂下,支支吾吾回禀道,【萧——萧大人,他——他疯了——】
段淳刚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疯了?差事办成这样,我没疯,他倒先疯了?!】
那副统领不敢抬头,只能如实相告,【萧大人叫嚣着要开苏邈的棺椁,夫人王氏暴怒而起,抓着萧大人的衣领双双要碰死在苏邈棺椁上。】
【萧大人护住了头,没死成,但是头部受了重击,现今已经意识不清了,下官走的时候,仍见萧大人跪在地上,哭着仰天长啸,质问着,金子在哪儿。】
【废物!】段淳刚一拳捶在桌案上,【这样的废物,如何生的出萧城这样的将才!老天何其不公!】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该不会——当真在苏邈棺椁里?】
副将的脸都绿了,他实在不理解王爷为什么要一直与苏邈过不去,饶是他,抄过了苏家,心底都要叹一声果真是清官,苏家几乎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如今四下都清点过了,翻不出银子,竟要开棺,简直是有点儿人性都做不出来的事儿。
只是他这样想,话却不敢这样说,他能回道,【棺椁开不了的——萧将军他正盘坐在苏邈棺椁前,膝上横着一把虎头刀,守着王氏的尸身,放言道,今日动棺椁者,杀无赦,如今满院精兵,无人敢上前。】
其实,现场的情形,要比那副统领所说的,更紧张些。
萧城手拿着被血染透了的虎头刀,守在祠堂口,萧明远清醒后,且不说是真疯假疯,总之行为颠倒,叫嚷着要扑向灵堂中。
院中上上下下近百号人,都等着看萧城如何处置他这要擅闯灵堂的亲爹。
却不想,萧城连犹豫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虎头刀横在萧明远的脖颈上,眼中凄冷,几乎满是杀意。
萧明远看着刀,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萧城不再与他纠缠,冲着萧明远后脖颈一个手刀下去,萧明远便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他收回刀,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滚回去回禀你们的主子,今日有我在,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灵堂一步。】
他将虎头刀一把插进土中,刀风如啸,他身后灵堂的白练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衬得他如同地狱修罗,在场的段家军无不悄悄向后稍了一步,压根无人敢上前。
最后没辙,是挖了半个院子的土,填进箱子中,装作抄集的家产,悉数搬到马车之上,这才灰溜溜地走了。
眼看着段家军走后,萧城连夜去城中买了一副薄棺,收敛了王氏的尸骨,他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慢着苏南书,好生雇了几个人,将苏邈与王氏的尸骨合葬于京郊,这才罢了。
萧城担忧他走后,段淳刚贼心不死,再度派人挖墓开棺,下葬时,他特地将队伍分成两批,一批由他领着,行至苏家祖坟,下了两副空棺。
而另一批人,则趁夜偷偷出城,将苏邈与王氏的尸骨好生安葬于萧城在京郊买下的一座园子中。
一切安置妥当,他这才带着已经痴傻的萧明远回到了相州。
却不想,萧家构陷忠良的事儿传得这样快,百姓都说,萧明远是做贼心虚,在灵前遭了报应,这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