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久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声音笑道:“殿下颇能欣赏自家长处短处,与您的母亲倒是有几分相像。”
母亲?望久一惊,忙转过头,就见一白发男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日舟上与摇橹人一道吟诗的古怪道士——赵拂尘。
再说那一日,望久忽觉晕眩,倒在学堂之内,昏沉数日,还是赵拂尘以一粒丹药,让她醒过来。这赵拂尘据说是云门宗原阳子道长嫡传一派,来头可谓不小。
望久一揖:“道长言我母妃,可是与我母妃是旧相识?”
赵拂尘道:“也不瞒殿下,自然是旧相识,只是……”
“只是?”
“只是早年有过誓约,不可与人言及殿下母亲半句。”
此话无非要望久不要追问,望久想了想,笑道:“道长已经与我言及不止半句,誓约已破。”
赵拂尘挑眉抚掌:“殿下小聪明有一些,有您母亲的风姿,只是……”
“只是?”望久皱眉。
“只是言尽于当尽之时最佳,再多了,殿下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何不知道的为好?为何父皇、嬷嬷、宝珍贵妃提到母妃时,不是含含糊糊一语带过,便是转移话题?望久心中的疑惑越发深。
她一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想,今天放灯倒是有所获,倒是不似梁崇安说的无甚用,她心中喜悦,跟在赵拂尘一旁,赵拂尘选哪一块布料,她便要尽心将那布料赞上一番。
“道长穿上这等绝品绸料,只可以说天上有地下无,真真万里挑一的仙风道骨,无人能匹敌,无人能过之。”望久将嘴甜的才能发挥到十成,谄媚地道。
梁崇安冷冷看着望久黏在赵拂尘屁股后头,笑意浓浓地说些什么,她贴赵拂尘贴的近,他越看,拳头越攥得紧,此刻,不禁冷笑出声。
赵拂尘忽地将目光射向他:“这位可是西梁的质子殿下?”
质子殿下?
是讥讽亦或是?梁崇安目光霎时锐利,却不料赵拂尘道:“观质子殿下骨相面格,是个有福气的。”
梁崇安不语。
赵拂尘又看向望久,道:“说起来,久殿下却是克冲质子殿下的面格。”
他似笑非笑,而望久一听,先是一怔,随后大喜,摇着扇子大笑道:“我克冲梁崇安?这是再好不过,再好不过啦。”
她嚷嚷得众人侧目。
“……”梁崇安淡然看她一眼,“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
望久止住笑意,清清嗓子:“此番乃是笑语耳。本殿下以天下和谐大同为志向,怎会为这等事喜不自胜?”
而事实上,她的笑意又遮掩不住了,简直是喜上眉梢。
梁崇安凉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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