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磨刀声在这宁静的夜色下并不显得刺耳,富有节奏的声音反倒让叶斐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随着短剑表面的锈迹一点点脱落,这把被父亲埋在地下多年的武器,终于露出了其真面目,淡蓝色的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父亲轻抚着剑身,眼中露出追忆之色,轻声说道,“别看你爹我现在就是捡捡马粪砍砍柴火,其实我以前也是名剑客,这把剑陪了我大半辈子,只是后来遇见你娘,再加上有了你,才决心退出江湖过安生日子。”
“江湖纷争,三教九流,尔虞我诈,不比两军对垒勇者胜,不过既然你决心要入江湖,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说到这里,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这把剑因一些特殊原因没有被列入名剑榜中,在江湖上虽名声不显,但若真遇到了麻烦,带着它三教之人倒也能给你些面子。”
“不管是朝中大员也好,还是军中主将也罢,权利再大,刀剑终究握在他人手中。”
“等你真的进了江湖,你就会明白爹的意思。”
“记住……遇事不决,且随本心。”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叶斐怔怔的望着父亲的背影,又看看手中寒气逼人的短剑,一时间神色恍惚,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父亲啊。
拿着剑回到屋里,他的心里像是有块石头在堵着,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叶斐在嘹亮的鸡鸣中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朝窗外望去,天空刚亮起鱼肚白。
简单洗漱了一番,他推门走了出去,父亲正往马身上绑着什么,看到他出来笑着说道:“起来了?这两封信你帮我带去长安,一封转交到长安城南十五里的终南山三星观,一封转交到长安城内的大庄严寺。”
“那有爹的两位故交。”
听到这话,叶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答应道,“放心吧爹,我一定帮你送到。”
“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别贸然动手。”父亲张了张嘴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叮嘱。
这时母亲忽然推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件衣裳,哑着嗓子比划了两下:“过来试试,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叶斐抬头望去,当看到母亲疲惫的面容时,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连忙从母亲手中接过衣裳,强忍着酸意说道:“阿娘,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等我把婉儿接回来,我们一家团聚,我就哪也不去了。”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ωww.xSZWω㈧.NēΤ
母亲舍不得儿子,儿子又何尝不牵挂母亲。
只是长安他必须要去。
“阿娘等着你,长安路远,千万别苦了自己。”
看着即将远行的孩子,母亲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手,“要是想家了,就回来。”
“饭快好了,吃口热乎饭再走吧。”
“不了……阿娘,你与爹……多注意身体。”
叶斐紧紧的咬着牙,背上包袱与佩剑,又将父亲的短剑挂于腰间,随后翻身上马对二老摆了摆手扬尘而去。
他不敢再留,他怕等一会儿吃了饭,就舍不得走了。
一路狂奔出城后叶斐才勒缰下马,朝着祖宅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天下很大。
大到阑城与长安之间隔了数十座城池,足有千里。
他骑着马独自行走在官道上,偶有过路的马车,彼此也都相顾无言。
只有萧瑟的秋风,吹动着官道两边的黄草,发出阵阵呜咽声。
远远地便看见前方围了不少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叶斐驱马走近才看清楚,竟是一辆破旧马车被劫匪拦了下来。
“老实点,赶紧将值钱东西都交出来!”
“赶紧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省得受皮肉之苦!”
“这小女娃娃不错,细皮嫩肉的,要是烹了味道一定很不错。”
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劫匪围在马车四周,为首的是名独眼络腮胡大汉,正一脸冷漠的盯着车上的一对主仆。
马车很破旧,车上的主仆穿着也很普通,不像有钱的主顾,略微年长一些的少年护着个小丫头,脸色苍白的咬牙说道:“我们没有钱,只有这些干粮和水。”
“你们想要就全拿去吧。”
说着,他就要带着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下来。
只是两人才刚挪动地方,独眼大汉便猛地抬起手中长刀,指着两人喝道:“别动!再动我砍了你的脑袋!”
“矮子,去搜一搜马车上有没有值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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