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光景,龙潆又来到弥卢山,绕山搜寻一周,昨夜沐雨而来倒是不曾发觉,弥卢山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平静,更像大战之后的衰颓死寂。
腾云立在空中,龙潆捏诀入定,催动自身仙力探寻蚩尤血的气息,却发现什么都感知不到。是了,不论那箱蚩尤血是否由弥卢山盗走,主谋之人连上古禁术都使得出来,便不会放任蚩尤血暴露在外,岂不是就等龙潆找上门来。
思及此处,龙潆无声叹息,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想遇到刚走出山门的百晓:“龙潆上神?”
龙潆绷着脸看向百晓,回想昨夜她偷偷潜入紫络阁,百晓还为她遮掩,她暗在心中祈祷,此事最好并非太初授意,可理智告诉她,即便是苍烨主使,太初也未必逃得了干系。
百晓见龙潆不语,竟主动好心提醒她:“老夫以为昨夜过后女君便不会再来,此时天光大亮,可并非入我弥卢山的好时机。”
龙潆了然,太初既已成功历劫,昨夜也挺了过去,如今随时会醒,百晓误以为她仍放心不下太初,殊不知她不屑做这个情种。
千言万语,话到嘴边,龙潆冷声说道:“本君路过而已,百晓上仙,希望你我下次见面不要太早。”
见龙潆要走,百晓挽留道:“龙潆上神!”他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为难,讲话也吞吞吐吐,“琼昙,她……”
闻言龙潆面色愈冷,联想他大清早离山的举动,龙潆猜出他已经知晓琼昙所在何处:“她不想见你,你若胆敢前去扰她,还要先问问本君的龙吟剑答不答应。”
她本就为蚩尤血丢失之事心烦,再不想听百晓聒噪,拂袖消失。
百晓杵在弥卢山外进退两难之际,忽然追出一位紫络阁侍奉的仙侍,通知百晓:“百晓上仙,尊上醒来了!”
太初在此时苏醒,正好为百晓下定决心,今日是去不了槐江山了,百晓随着那位仙侍一起回返紫络阁。
太初沉睡半日,睁眼的瞬间更像惊醒,猛然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自然不见龙潆,更不见清璧。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回想昨夜那般清晰地触碰,竟是一场春梦。
拒绝了朱厌的搀扶,太初踱到榻边坐下,一口喝光放了一夜的冷茶,沐月菩提香气已散,正如有些人早已消失不见。空荡荡的矮桌上除了这盏茶外还放着一堆琉璃片,支离破碎,看不出模样,他心中却像已知晓答案,呼之欲出。
朱厌低声开口,也是一副分外艰为难的样子:“昨夜,昨夜最后一道雷劫降下之时,尊上似乎已经失了神智,幽渺刃忽然迸发出上古神力,帮尊上挡了下来,便化作这般模样了……”
这时百晓入内,接上朱厌的话:“你降生之时,不周山降下神示,晴日里闷雷滚动,响声震天,楼池那厮言道,此乃战神降生之兆,他出生时也有同样大的阵仗。你母神始终为此挂心,战神之劫九死一生,始阳帝君当初正是发觉无力承载,尚未挨到第三道,拼了命也要滚下神荡崖高台,还是天君帮他保住的性命。淑月上神不得不忧,大抵早在幽渺刃中贮存了神力,想着有朝一日你历战神之劫时能够护你,不想昨夜那般凶险,幽渺刃提前碎裂,日后若真到战神之劫时,只能你自己多加保重了。”
外面凉风萧瑟,朱厌细心将门掩上,太初百感交集地坐在那儿,不忍多看桌上的幽渺刃碎片。
朱厌又呈上一封传书,道:“大抵今日拂晓,南疆收到风声,送来书信。”
太初看过之后随手丢给百晓,嗤笑道:“速度倒是快,想必此时天族也已知晓了罢。”
百晓想了一瞬龙潆,面无波澜,答道:“该知晓的早晚都会知晓,此事瞒不下去。”
太初命朱厌回信:“告知始阳,我修罗一族与他南疆所谋相同,诸事照旧。”
他如今虽然神躯虚弱,脸上大抵也没什么血色,却觉渡劫后精进的法力像要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太初忽然抬掌,凭空一探,只见一股神力穿门而出,眨眼间一枝麟凤牡丹便落进太初手中,门都不曾波动分毫,而麟凤牡丹栽在院子最外侧的墙垣之下,他竟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百晓双眼放光,从中看到的是打上天界的可能,分外欣喜。
太初将那只幽紫色的牡丹丢到桌上,翻过掌心,发现掌心除了那抹疤痕外,还挂着细小划痕,渗出的丝丝血迹已经干涸,不知何时所伤、为何所伤。
他表面似在出神,开口却分外干脆地问:“四位长老可还安生?”
朱厌答道:“四位长老连夜点兵,已呈上布防图册和兵将名录,如今正候在殿外。”
太初露出满意的表情,命朱厌下去准备汤泉,再传长老们进来,他却起身要走,同百晓说道:“你先安抚他们,本座沐浴更衣后就来。”
百晓见他如此雷厉风行,反而觉得安心,恭敬答应。
那厢龙潆空手而归,先回到昆仑山下,不论如何,鲁衡确实死在璇瑰的?琈鲛丝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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