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三路大军齐赴草原,焦元志作为兵器总管,随林昌明的大军一同前往。
当时,萧惊澜被先秦王任命为游骑将军,往来三路大军中传递消息,协调进度,落日谷一役时,萧惊澜正好在林昌明的军中。
焦元志说萧惊澜的佩剑极好,不知可否给他看看。匠人爱名剑是人之常情,萧惊澜并未起疑,将佩剑解下给焦元志观摩,恰在此时,帐外传来萧惊云重伤求援的消息。
萧惊澜心急二哥伤势飞速赶去,走时也忘了拿自己的剑。当看到萧惊云的惨状,又听说父亲和大哥仍在落日谷被围,萧惊澜当即点兵赶回去救援,而焦元志也在出发之前及时将他的佩剑奉上。
那种情境之下,萧惊澜根本不可能顾得上检查自己的佩剑,就是顾得上,也不会知道天下间还有那样的药水。
那时的萧惊澜只以为这是一次紧急军情,毕竟战场动荡,谁也不能保证永远长胜不败,偶尔判断失误误入伏击,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那其实是一次阴谋,将整个秦王府,萧家军,还有他自己,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阴谋。
见到萧惊澜,焦元志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是汗如雨下,不停地颤抖着。
事到如今,根本容不得他抵赖。
之前李德敏已经将落日谷一役的前后因果招了出来,焦元志在其中的作用也显而易见。
他在林昌明的军中,林昌明大军是三日后才到落日谷,那时战斗已近尾声,林昌明的大军根本没有和北凉人交手,焦元志又并非作战人员,怎么可能“战死”?
定是他在李德敏的计划中做了帮凶,事后怕自己被灭口,所以诈死逃脱,然后又不知怎么搭上了慕容乾的关系,隐姓埋名做了皇商。
焦元志想要找个靠山,而慕容乾需要兵器生意的庞大利润,这两人,可算得上是狼狈为奸。
而且更重要的是,谁都不会想得到,他居然会藏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也算是颇有小聪明。
至于他那个战死,应该是林昌明的手笔,一场大战之后,死伤皆有抚恤,焦元志如是逃兵,林昌明自然什么都得不到,可若是战死,却有一份银饷可拿,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报战死。
这些环节并不复杂,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
慕容毅的面色泛青,他的定北军向来严明,虽然知道西秦其他地方的军队里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也没想过居然如此混乱。
“来人,把焦元志带下去,严加审问!”
“是!”定北军当即上前,可想要把焦元志拉起来的时候,却察觉他的身体是软的,随即,一股难闻的的气味传来。
萧惊澜顿时皱眉,拉着凤无忧连退好几步。
那些定北军快速地检查着,只见,焦元志身下一片污秽,居然是屎尿齐流,他的瞳孔散逸,唇边也有一些黄绿色的汁液缓缓逸出。
一个定北军在焦元志的口鼻前探了片刻,面色微变,抬头道:“王爷,他死了。”
这个意外当真是谁也没有料到。
前不久还嚣张跋扈一副要和凤无忧顽抗到底模样的焦元志,在见到萧惊澜的短短片刻之后,竟被生生吓破了肝胆,就这么死了。
焦元志可不是萧家军的人犯,自然是要交给慕容毅处理,而且萧惊澜早就受不了房间中的味道,便携着凤无忧快步离开。
元氏兵器铺外面火光熊熊,人马来回奔走处理着元孝之的事情,凤无忧和萧惊惊澜信步行来,由漫漫火光走入凄清夜色,却于极闹处寻到一丝清静。
“有没有觉得本王很凶残?”萧惊澜半开玩笑的问道。
焦元志这种死法,说实话,他也没有料到。
凤无忧摇了摇头,道:“只能说明人不能做亏心事。”
否则的话,就算上天不给他报应,他自己也会给自己报应。焦元志不就是这样吗?
萧惊澜顿时一笑,轻轻揉了揉凤无忧的小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对凤无忧的喜欢,仿佛在凤无忧这里,他就没有做错的事情,不管他做什么,凤无忧总是站在他这一边。
凤无忧道:“王爷拿到程璜的供词了吗?”
程璜就算是程希的儿子,也没有尊贵到能让萧惊澜亲自去提的地步,萧惊澜之所以这么做,只能是有所图。从焦元志口中喊出太子二字的时候,凤无忧就想明白了。
萧惊澜轻轻点头,凤无忧似是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问道:“朱由是你的人吧!”
若朱由真是太子的人,他身为衙役,只需趁着两边人马不注意一刀结果了程璜就行,何用抹药那么麻烦?
这事情纵然当时想不通,可闹出这么大一场之后,若是再想不通,那她也太蠢了。
萧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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