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一会。”男人声音带点淡漠，抬脚离开。

暮迟身体突然塌下来，她坐着，心里全是慌张，心跳如擂。她连秦识之都不敢看，遑论和章人语共处一室。

方留回来了，拎起她的书包，“走吧”。

暮迟跟着他，一路上什么也没看进眼里，踏上走廊里的地毯，到了房前，方留停下了。暮迟伸手去推门。听见低低的一声叹息。

“暮迟，门卡都没刷呢。”

暮迟凝视着他。

“要跟我住一间啊。”

“啊？”暮迟懵了。

“拿着，好好睡一觉，嗯？”好听的尾音。

暮迟刷了房卡进去了，里头竟是单人的套房，很华丽，她扑进床上，雪白的被子拥着脸，凉凉的。

方留站了一会，进了隔壁的房门。

暮迟洗好澡，设好闹钟，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心神终是清楚了一些。拿起手机，把明早的闹钟取消了，本是想着不跟团了，想问问方总的计划，便在微信上问方留在哪。

“1108。”暮迟开门一看，自个儿房门上写着1107。她按了门铃，门开了，“方便进去吗？”小嘴一张，还带点委屈呢。

“不方便。”低沉的声音响起，又似乎带了点悦意。

暮迟这才注意到他似乎刚洗了澡，发稍上滴着水珠，也着一套丝质睡衣。

“进来。”

暮迟坐在椅子上，方留给她烧了水，备着泡茶。“方总，您...”方留嘴角的笑意一下就绷着了。暮迟声音很细小，“您来这散心，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都可以，赏景还不错，暮迟，不是想问我U市的事吗，问吧。”暮迟一惊，竟是把来这的初衷的忘了，她一一问了。他给她斟茶。

聊完后，方留送她到隔壁房，暮迟刷了卡正准备进去，他叫住她。

“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暮迟说的。

“嗯，晚安。”

暮迟终是设了闹钟，她那个睡猪一样的作息，没人叫要么睡到十一点要么是两点。她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搜了些U市的事。也是好好睡过去了。

第二日，暮迟洗漱完，干脆散着头发，穿宽阔的休闲裤便出门了。那裤子的颜色很浅，倒是和宽大的白色上衣很搭，显得更轻松了，又有些居家的感觉。

方留依旧是白衬衣黑裤，宽松的版型，只是腰身和袖口扎紧了些许。

暮迟打开门，还未抬脚，便看到方留在那边出来了。她点一点头，打了招呼。

“走吧。”

两人进了电梯，去二楼餐厅。酒店的自助早餐无非是那些，暮迟总觉着荷包蛋和炒面条是最好吃的，加了白砂糖的牛奶是最好喝的。

两人坐了一桌，暮迟将餐盘扫干净，又喝了一口牛奶，那绵绵密密的感觉甜的她抿嘴笑了又笑。

她端起手机刷一刷b站，方留扯了一张面纸，将暮迟嘴角的牛奶印子擦擦。

暮迟一动，看到章人语在隔壁坐下来，然后措不及防撞进秦识之的眼睛。

她很久没看到他了，眼前的身形和脑中的什么影像突然重合，那么清晰，却让暮迟感到朦胧，她的呼吸又骤停了，仿佛昔日在会里偶遇他时的那些光景突然闪了一瞬。那清楚的、依赖的感觉，并非特别欢喜也没有悲伤的、眼里只剩阳光和他的感觉，每次，都在偶然见到他的第一眼，占据她。

方留回想起初见她那晚。

老金的酒吧，外头看起来像是灯火烟气的人家，里头橙黄带点暖意的光，配上楠木和玻璃，倒显得一重一重，迷人又暖心。

他记得那日着的装也是平日里都穿的西装，只是袖子和领口的设计和一般的不同，他敞开了两颗。

一开始进来他没注意她。坐下来后，老金吩咐去叫小冷，他也便跟着她寻方冷的身影。没想到，她竟是不认得方冷的。第二日他得知暮迟已来了十多天了，他那个弟弟，英俊卓然，穿戴不菲，怎会有女孩子那么久了连人都认不出。

隐约听见金总喊她小迟，他存了心思想逗逗她，来了一问，“哪个迟字”，暮迟说，迟缓的迟。他便微微窥探了她的心意。迟缓的迟啊。

那晚谈到两点。她，倒是十点就走了。第二日问了名字。

接着几日被收购案缠身，再打给老金时，得知她竟要辞工了。

要走吗？

他处心积虑的在路边假装偶遇，又不着痕迹的问暮迟，“能不能给我你的电话。”

暮迟当时拉着行李箱，里头有那只大兔子，眼前的男人半只手撑着街户的窗沿，看起来闲适的很，她便接着递过来的手机，输了进去。他接回手机，打过去。

光子在屏幕间跳跃，让T城活跃起来了。方留送她去了车站。

他知道暮迟去了M地，又在开春回去读书了，到这几天是在离校毕业了。

他拨通了那串在通讯录里躺了一年半的号码。

“喂。”软软糯糯的声音，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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