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陈国忠显然对杨震的说辞早有预料。
等自己噼里啪啦一顿吐槽完毕,这才缓缓结果话茬。
“阿震,你来港岛几年了?”
“三年了啊,怎么了?”
杨震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
“三年了,你现在全身上下,所有家当加起来有多少?”
“这……我草,忠哥你能不能别提这些伤心事?”
听到这话,杨震在脑海中实在回忆不出自己全身还有几蚊钱的存款。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发现里边除了几个硬币以及几张小额皱巴巴的纸币,就再也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现在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要不要听?”
陈国忠料想他也是如此,胸有成竹的在电话里问道。
“不听,发财的事情呢,就不麻烦您操心了。
还有啊忠哥,这几年我虽然每个月都拿你们警署给的零花钱,但上次码头的料也算是平了你的恩情了。
做线人这一行风险太大了,我不想干了!”
杨震仔细一思量,觉得还是和陈国忠摊牌了比较好。
眼下的自己一穷二白,自问自己还没有实力能在被王宝揪出来之后,扛得住王宝丧心病狂的报复。
不如就趁此机会,和陈国忠王宝这些人划清界限算了。
自己先站稳脚跟,再图日后打算。
“我给你十万块,你过来,我已经订好包厢了!
杨得福二楼六号包厢,过来就有钱拿!”
眼见杨震和自己交了底,陈国忠终于慌了。
杨震,目前是他安插在王宝社团里唯一的一个老手了。
如果他撂挑子不干,那自己想要扳倒王宝,就得下更大更多的功夫了!
他现在离退休的年纪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急。
如果不彻底扳倒王宝,他到死了都不会痛快!
这边坐在床上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杨震,一听陈国忠张口就是十万,不由得也愣住了。
十万!
杨震在脑海中细细的过了一遍,发现这个年头,十万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忠哥,你就别给我画饼了,十万,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现在存够十万了没有啊?”
“别废话了,要钱就过来,我等你啊!”
嘟嘟嘟。
电话被陈国忠给挂断了。
看着手中的电话,再细细回味了一下自己往日的生活。
之前的杨震,每天的生活是抠抠搜搜,就连抽根烟,不把烟抽到烟屁股问道海绵的焦味他都舍不得丢。
半年买不起一件像样的衣服,为了省几块钱吃饭,有时候他甚至会多跑两里地去一家更便宜的餐厅!
可是就算穷到了这个份上,他每个月还是要攒出一点钱去钵兰街潇洒一番……
这就让杨震挺无语的,真是白瞎了这张俊脸!
“吗的去就去!我赤条条的来到这里走一遭,怎么死总比穷死好!”
笃定了主意,杨震恶狠狠的锤了拳床沿,就打算洗漱一番前往赴约。
晌午时分,尖东广场。
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杨震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约定好的茶餐厅。
推开包厢的大门,发现陈国忠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了?把门反锁上!”
叮嘱好杨震锁上门,陈国忠指着桌上的茶点。
“吃点吧,吃饱了再谈。”
看着一桌丰盛的餐点,杨震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忠哥,我觉得咱们还是痛快一点,钱呢?”
“钱在这里!”
陈国忠倒是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从桌下拎出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推到杨震面前。
“十万块,数数?”
杨震拉开包粗略的看了眼,顿时笑脸绽开。
“数个屁啊数,忠哥,从哪搞到的这么多钱?还是警署舍得下血本了?”
陈国忠摇了摇头:“这些钱是上次扫王宝在尖东的货现场缴获的。
我留了十万块,没有报上去。”
……
杨震一时语塞。
“忠哥,你这样做,就不怕挨处分?会坐牢的!”
“坐咩啊坐?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要要要,有话好说啊!”
杨震一把护住手中的包,他是真的需要这十万块钱。
陈国忠叹了口气,眼看杨震答应了下来,这才解释道。
“其实不是我想留这笔钱,我也清楚,这些年,让你们担这份风险,每个月却给那么点,是有些委屈你们了。
对了,有件事情我不想瞒你,阿灿死了,今天被王宝的人丢在了警署门口!”
说到这里,陈国忠的神色黯然了。
他牙根紧咬,两只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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