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漂泊在如油般平静而光亮的江水中,船桨碰撞船只和流水的声音相辅相成,几片绿叶浮在水面上,为这凄清的氛围渲染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而此时,船舱内的上官似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父皇…母后…还…还有竹晴…他们都…都…为什么会这样!”
“钰儿,节哀顺变吧。如果不是你的机敏,我们也是不能活着走出皇宫的。”上官白斓眼眶有些微红,轻声叹息道。
“不是的…如果我能早一点辨别那毒药的气味,说不定…他们也不会中毒…”似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些泪珠若隐若现。
“好好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上官白斓摸了摸上官似钰的头说道。
上官似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随机就盖好了被子,将小脑袋一同裹进了被子里。
船舱外,上官白斓走到了划船老者的身后,用略带一丝敬畏和感激地说道:“伯伯,不知,可否赏个脸,同我叙一叙?”
那老者扶着船桨的手一顿,便将左手的桨移到了右手,轻轻地放在船面上,慢悠悠地用手撑了下身子,转过身,脊背笔直,略带高冷傲慢地说道:
“想说什么?”
殊不知,老者这番熟练而又不失仙风道骨的技法,着实令上官白斓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我……”上官白斓结巴了一下,说道:“我妹妹……她还好吗?”
“不好。”老者很利索、痛快、平静地答到。
“为……为什么”上官白斓焦急且又惊慌地问道。
“救命之丸世上也只有一颗,给你用了,你妹妹自然就无法挽救了。再者,她吸入了那么多毒性来保护你,就算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也活不过几年。”
“那……我该怎么办,我……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啊!”
“你怎么办啊,我想不出来。不过啊,我劝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依我看……三天,她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上官白斓情绪突然变得急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向前冲了一步,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几乎是狂吼着说道:“你既然救的了我就必定救的了她!就算不行吊几天命也是可以的,不是吗?可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你只是一眛地说她会走,可是她是我妹妹,没有她我怎么活得下去?”上官白斓眼眶泛红,紧接着几滴泪珠便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活不下去也得活,你一个男子汉动不动掉什么眼泪。”老者只是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丝毫没有被抓住衣领的窘迫与紧张,上官白斓僵了一瞬。
下一刻,他就被老者一个侧摔摔下了船。
老者将手一挥,刚才还在水中挣扎的上官白斓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老者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死盯着船舱的位置看了许久,片刻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他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包锦囊,缓缓地向船舱内走去。
船舱内,上官似钰平静地躺在草席上,双目紧闭,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老者慢慢地走进船舱,在上官似钰旁边盘膝坐了下来,眼底充满了对慈爱温柔和怜惜,他缓缓地轻声说道:
“阿钰,不要怪我,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你永远远离他。这也是你的愿望,是吧?你说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我自己’,抱歉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不听你的话了。”
他说完,便迅速地将锦囊打开,露出了里面晶莹透剔的一颗丹药,快速地塞进了上官似钰的嘴里。
过了一会,她缓缓睁开了眼镜,眼神却有些空洞和迷茫,老者又说道:“阿钰以后就叫温卿月了,是温家的庶次女,前一日贪玩落水,明白了吗?”
上官似钰——不,这时我们应称她为温卿月了,她机械地点了点头。老者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他又将一本幻化着紫光,又好似虚空的书,轻轻放在了温卿月的手上,转瞬间,紫光和书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又轻轻将手覆盖在了温卿月的额头,紧接着她的体型迅速缩小,五官也不像从前,但是看眉眼却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温卿月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身形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阿钰,去吧,去开启你的新生活。”温卿月的身形逐渐消散,最后无影无踪,直到小船上又只剩下老者一人。
突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宽大的袖袍一挥,一个和上官似钰一模一样的身体就出现在了船舱中,维持着和之前昏睡中一样的姿势。
只是,她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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