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废除中书省和丞相制度,更是当今圣上为太子及大明将来所立的长足之策!”
“虽然胡惟庸一党伏诛,可丞相尊位尚在,将来朝廷之上未必不会再出现和胡惟庸一样大权在握、炙手可热的权臣!”
“为了大明江山的长足考虑,当今圣上在诛杀胡惟庸一党的同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废除了中书省和丞相制度!”
“如此一来,朝政大权便从中书省左右丞相手上分属六部,由六部尚书相互分权制衡。”
“相较于两人执掌朝政大权,显然六人更能够防止权臣的产生。”
“裁撤大都督府,更置五军都督府,亦是如此,将军权一分为五,也是为了让武将之间相互分权制衡。”
“而要革除中书省、废丞相、裁撤大都督府,这样的军国大事,并非轻易能成,他需要一个令朝廷上下都心服口服的理由。”
“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冒然废置,势必会激起文武百官的强烈反对,激起朝廷上下的剧烈动荡!”
“而要革除中书省、废丞相,再没有比以胡惟庸这位百官之首的中书省左丞相的脑袋现身说法,更合适的理由了!”
“以中书左丞相胡惟庸为首,一众党羽,成千上万的人头滚滚落地!”
“你说说,文武百官之中,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顶着全家老少的性命,上前捋当今圣上的胡须,阻挡当今圣上革中书省、废丞相!”
“所以,当今圣上便在诛杀胡惟庸后,顺理成章地革除了中书省、废除了丞相制度以及裁撤了大都督府!”
朱煐的声声长言,如同那石破天惊的滂沱大雨,狠狠拍打在朱元璋的心腔上,击得他心神大震。
他完全没有想到,朱煐竟然能够看到这一层!
能够完完全全地看透胡惟庸案的根本!
不错,他杀胡惟庸,最重要的目的,不为其他,正是为了革除中书省,废除丞相制度!
正是为了太子、为了给他儿子、他孙子,乃至千千万万的子孙后代,立威铺路!
大明从洪武朝,到太子朝、太孙朝,乃至万万朝,都不允许有欺压天子、祸乱朝纲的权臣存在!
朱元璋眼中饱含着赞赏之色,止不住地点头称叹:“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哪有什么设立丞相的!”
“秦设丞相,二世而亡!”
“汉、唐、宋三朝,虽然有不少贤相,可其间任用的宰相更多的,却是那些专权乱政、欺君罔上的小人!”
“不立丞相,没了那些权倾朝野、作威作福的权臣奸臣,咱大明朝岂不天下太平!”
转眼一动,朱元璋又问道:“那李善长呢?”
“既然李善长是胡惟庸一党,那当今圣上当年在诛杀胡惟庸的时候,怎么不顺道把李善长一并诛杀了?”
“反倒是在胡惟庸案发十年之后的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才被当今圣上定以谋反罪论处的!”
“而依你之前的说法,李善长谋反的罪名似乎还是被冤枉的。”
“可洪武二十三年,距胡惟庸事发已经过去足足十年之久,时过境迁了,且不说天下再无人敢议废中书省、丞相之事,太子也久居朝堂十余载,地位早已不动如山了!”
“既然如此,当今圣上为何还要如此兴师动众地诛杀李善长?”
“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哪是什么多此一举!这是事在人为!”
朱煐不禁白了眼朱元璋。
“你当当今圣上在杀胡惟庸的时候,不想把李善长一并给杀了?”
“可那也得有机会杀不是!”
“李善长聪明着呢!”
“早在洪武四年的时候,他就主动辞官归居,把胡惟庸推到了前台和刘基一党斗法,而他躲在幕后指挥!”
“如此一来,就算胡惟庸倒了,事也沾不到他身上!”
“而且,当今圣上就是想杀李善长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李善长是开国第一丞相,也是开国第一功臣,功勋卓著,更有御赐丹书铁券护身!”
“要杀李善长,以杀胡惟庸那样的罪名可不够,必定得是罪恶滔天、十恶不赦的罪名,才能杀人服众!”
“可李善长把尾巴藏得很好,难以查找出什么实打实的罪证,便是这样才拖了十年之久,最终被朝廷定以谋反罪论处!”
这就是为什么胡惟庸案从洪武十三年,一直拖到洪武二十三年,足足十年之久的原因。
因为李善长这个太聪明了,又有御赐丹书铁券免死,朱元璋根本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杀他。
可李善长聪明,朱元璋却比他更狠。
直接往他脑袋上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篡权谋反,十恶不赦!
有丹书铁券都没用!
回想起那些往事,朱元璋不胜唏嘘,提心吊胆的问道:“那你觉得当今圣上杀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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