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在森林间摘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树上的果子，突然一根藤蔓从地里探出尖儿，而后一飞冲天，带着一个小矮人钻了出来。
黎歌看了看自己师傅，脑袋上的面罩前后遮住了整个脑袋，连进衣服里，让他看起来有点像长着怪物脑袋的小矮兽人，但黎歌知道他其实也长着人脸。
“黎歌，你做了什么……”鬼谷子看上去要哭了。“东皇说你要抢他的领土，跑来要掀了我的玄微森林。”
“啊这……至于吗……”
黎歌把来龙去脉和鬼谷子说了说，略过了《九歌》那段。毕竟他要是问起九歌是什么，为什么用他们的名字给九歌里各篇章命名，就麻烦了。
“黎歌，真有你的……山鬼……神……”鬼谷子低头思索。
黎歌：“现在怎么办啊师傅，我去说我只是个山里的鬼，是个魑魅魍魉行吗……”
黎歌着急了。她还是很不想给鬼谷子造成麻烦的。
鬼谷子看着黎歌心里浮上心疼。这么柔弱一个女孩子，她怎么能承受那些贬低谩骂呢。
“应该行。”随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我……”不是吧真的要让她去吗？
“走跟我去找东皇说清。”鬼谷子拉着黎歌走了。
鬼谷子拉着黎歌去了大河流域，云梦泽东西交界。
一人头上长角，腰以下是一条蛇尾，如霜白的脸上两只眼睛没有分明的瞳孔，像两个洞大放着蓝光。
他没有翅膀，却飘浮在半空。
那就是东皇太一，他简称和尊称都是东皇。
有人觉得东皇太一很帅很酷，包括以前的黎歌。但那不是东皇的脸，黎歌看过东皇面具底下，那就是一个蛇脸，用刘邦的话说，他是一个极其丑陋的怪物。
东皇太一看到黎歌，朝她挪动尾巴，飘了过去，幽深诡异的声音比鬼魅多一分低沉，意味戏谑：“你好啊，小鹿。”
黎歌觉得有点害怕，但还是有礼地回复：“你好啊，小蛇。”
看，她和东皇一样有礼呢。
东皇太一僵住了。
东皇太一带来的士兵愣住了，目光中投出惶恐。
她居然敢叫东皇蛇，上个这么叫的坟头现在都不长草。
鬼谷子讪讪然，东皇也不知道，他一个叫黎歌做鹿想欺负她的弟子已经被打自闭了。
两个人互相触怒，他就看看好了。
半晌，东皇太一竟然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和颜悦色继续搭讪：“小鹿，你喜欢我东皇城的人民吗？”
黎歌：“啊？我们不熟。怎么喜欢。”
东皇太一继续言语含笑，面上却僵硬没有一丝牵动，很明显了，那就是面具：“那你为什么和我争当云梦泽的信仰呢？”
黎歌：“额，他们好像并没有更改信仰吧。他们信天信地，信自己。然后表面对你供奉香火，服从你的管辖。”
东皇太一笑得双肩颤动幅度越来越剧烈，逐渐蔓延至全身。
“你可真有意思，小鹿。”
黎歌：“我不是小鹿！”
黎歌说完就要扑上去打他，被鬼谷子拉住了，在原地手脚乱挥踢打着空气。
“既然你对云梦泽东边无意，那我就放心了。再见，小鹿。”
“小鹿，早晚为你痛哭！”黎歌使劲挣扎了两下，被鬼谷子使劲拉住。
“黎歌，你知道的，我现在和他打，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你就忍忍吧。”鬼谷子在旁边低语。
东皇太一也是顾及云梦泽外还有各势力虎视眈眈，才没有去和他打，打起来损耗太过，不如暂且容他云梦泽西——玄微森林片刻。
东皇太一身影消失在拐角，黎歌才停下乱动。
其实她听进去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当即停下。
鬼谷子：“黎歌，以后你可别挑战他的权威了。跟他抢信徒就是跟他抢子民抢领地。”
“噢……”
没多久，东皇城的人又喊了。
“山鬼！”
“怪物！”
石头菜叶丢出，黎歌堪堪躲开过期的鸡蛋。
“我不是山鬼我是神！俯瞰我吧人类哈哈哈哈哈……”黎歌由炸毛转向中二。
“……神明！”人群又拜了。
一个黑洞在半空出现，黎歌感觉到东皇太一的气息，撒腿就跑。
跑之前留下了鬼谷子让她传递的鬼画符（讯号）。
东皇太一在殿内并没有亲身降临那里，他隔空看着黎歌留下的符号，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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