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笑了，“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不对啊章宏伟，你不是有住的地方吗，又弄一个干嘛？”

“我还有弟弟妹妹呢，我得给他俩备着。”

“你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这叫未雨绸缪。”

时晴道：“职工宿舍人太杂，同屋那女孩也不太友好，其实我正想跟厂里申请呢，你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

章宏伟笑道：“你可别骂我，许大茂才是狗。”

时晴笑出声，“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只答应申请这房子，能不能归我，咱可说了不算。还有一条，你说的公房归个人，我觉得不大可能，要是没有这事儿我可不负责。”

“没问题。”

时晴道：“你写的朗诵稿，我知道价值。这要是按稿费，怎么也得上百块。本来我看你走路上班，想给你整台自行车，现在省了。”

章宏伟眼睛一亮，“不，你不能省！”

时晴愣住，“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我要自行车。”

“你都让我帮你占房子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对，我不要自行车。”

“你到底要不要？”

章宏伟道：“车，我自己买。是这么个情况，我家锦绣吧，最怕我花钱。不管我往家拿什么好的，她都觉得我在败家。”

“看来你平时没少败。”

“我今天就把自行车买上，但是以后锦绣问你，你得帮我打掩护。”

“知道了。”

“还有，稿件这事儿，别让厂里其他人知道。咱们行得端，但是保不齐有人做文章。”

“懂。”

这天回家，章宏伟骑上了二八大永久。

车把锃亮，铃声脆响，简直是招摇过市。

聋老太太在门口瞧见，开心得眼睛笑成缝，“宏伟呀，骑上车啦？”

章宏伟故意让周围人听见，“年前发了工资，一直攒着，今天又弄到张自行车票。”

聋老太太高兴，“好，太好了。”

一到家，章宏伟还故意按了几下车铃，锦绣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你过分了啊，前天收音机我不说啥，今天又蹦出自行车，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章宏伟赶紧解释，“哥这两天不是写朗诵稿了嘛，那稿子特值钱。”

“骗谁呢，值一台自行车？”

“章锦绣同志，你不要小看人民作家的稿费！不信你问时晴去，这事儿她牵的线。”

一提时晴，锦绣脸色缓和下来，“我不信你，但我信小时姐，回头我问她。”

说完锦绣又开始苦口婆心：“你要时刻记得，你有一百多块的外债，就算这钱还完，你也不能大手大脚。”

“还完我都不能花呀？”

“院里大妈们聊天的时候都说，要给儿子攒老婆本。咱家没大人，我得督促你攒。”

章宏伟愁死了，章锦绣同志以小学五年级的阅历，操着老母亲的心。

隔天是初五，章宏伟正在办公室学习文件，许大茂放完电影回来了。

“行啊，鸟枪换炮了，自行车都骑上了。”

“自行车是什么稀罕物吗？你许大茂没有？”

许大茂冷笑，“章宏伟，我没记错的话，你年前还没工作吧？家里饭都吃不上，我家娥子都接济你们好几回。你上班才多长时间，这就骑上自行车了？你车拿什么买的？”

“真有意思，说得好像我没工资似的。”

“你才开了几个月工资？唬谁呢？我怎么听说你还欠着外债？这种情况下你配有车？”

许大茂说着，晃悠到章宏伟身边，“你这大永久，必定不是个合理来路，章宏伟，我得举报你。”

“给你能的。”章宏伟站起身，猝不及防朝许大茂膝窝踹了一脚，许大茂当时就趴下了。章宏伟一脚踩在他背上，抄起桌上照相机，对焦。

许大茂使劲儿挣扎，一扭头，咔擦。

章宏伟非常满意，“这是一张惊恐、不甘、又胆怯的脸，表情极其复杂，动作极其丑陋，回头洗出来放在宣传栏。”

许大茂哀嚎，“你放宣传栏干啥？”

“现在有很多人想搞破坏，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抓敌特的正确手法。”

“凭什么用我做示范。”

“还用说么，因为你贱。”

许大茂捶地，“章宏伟，你不是个好饼！我迟早得收拾你！我跟厂长都能一起喝酒，非参你一本不可，让你滚出宣传队，永远别嚣张。”

这时，周平从外面跑进来，“队长，厂长叫我给您带个话。”

章宏伟踩着许大茂，“讲。”

“有一辆大解放开进咱厂，车上装的都是乐器！说是大领导关心三厂的文艺工作，特地调拨的！而且是陈秘书亲自跟车！”

终于来了！

“队长，厂长都亲自去迎接了，叫咱们宣传科的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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