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民踩着碎步走进四合院的大门。
手上提着的东西里,有酒,有腊肠,有饺子皮,有韭菜,有鸡蛋,有做饺子陷用的五花肉……
一溜儿的提在手上,无遮无掩,故意露着给人看到。
不只今天,他往常也都如此,总会偶尔去市场上买些肉品蛋品拿回来给人看见。
这倒不是他王伟民有什么显摆病儿,刻意向人炫耀自己,吃得多好混得多好。
主要是防备一些小脚侦缉队打报告。
毕竟这个物资匮乏,不逢年过节,想吃顿肉都十分不容易的年代里。
王伟民不偶尔让人‘撞见’自己买肉回家。
那自己家里头三天两顿的往外冒肉香,可就对人解释不清楚了。
到时可能给多嘴的人捅到街道办去,自己就得惹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当然王伟民自己明白,自己家吃的肉,绝大部分都是系统提供的。要不然哪怕凭他60来块的月工资,天天开荦,那也是不够造的。
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掩人耳目的办法。偶尔从市场上买些肉回来,还故意给人看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肉有正经来源,非偷也非抢。
至于自己能经常买肉,哪来那么多肉票呢?
就当是鸽子市上、私底下去找人换的呗。
虽然拿钱换票,是不合法的,严重的能当成投机倒把。
但这在人们之间,却算是约定俗成的行为,没什么人会对此有过大的意见。顶多在背后酸溜溜地编排你几句臭词儿。
反正你有意见也没用,每个人的工资都有明数,有些人他就是比你领得多,你嫉妒又能咋地?
人家工资高的、手上有钱的,想吃好点,就拿钱换别人手上的肉票。
日子过得紧巴的,就把自己手中的肉票,抠省出来换钱,去置办更实在的东西。
这都算是极正常的行为,只要你偷偷摸摸的,不要堂而皇之就行。
记得剧中,那聋老太,就拿自己省下来的几十斤粮票,去偷偷换成了十几块钱。
王伟民进了门,迎面就撞见了那三大爷阎埠贵,正在院里摆弄他那几株花花草草。
看到王伟民手上提着一大串好物,不禁嚷了一声:“哟嚯!今儿个冬至节过这么丰富啊,伟民?”
王伟民呵呵一笑:“是啊,过节嘛,整顿饺子吃。我说三大爷,你那花儿别老天天浇,都快给你淹死了。”
阎埠贵:“去去,花儿怎么会被淹死呢?年轻人不懂别瞎说。”
一双鸡贼的小眼睛,像雷达一样紧紧锁定王伟民手中那串好货。却不留神把喷壶嘴儿朝着自己裤腿洒了一下,冻得他一激灵。
却又兀自舔着嘴唇道:“这小子,过个小节造这么大,瞧把他能的!看来考上个五级钳工,果然是有出息了。”
门槛上,三大妈捧着个瓦缸揉面团,应和道:“就知道胡吃海喝,都二十四五了,还没讨到老婆,也不知道节省着点老婆本,一看他就不会过日子!”
阎埠贵道:“你当人人都能像你家的一样啊?拿着三十多块的工资,把家里六张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院里二十几个当家的,也就我阎某人,才能把这账算得清楚。”
前头,王伟民懒得听这夫妻俩那些酸不拉几的废话,直接穿过二门,奔中院去了。
他家就在这四合院的中院里,一间坐北朝南的大房子上,也就是所谓的北房、正房,满清贵族们住那时的主人房。
一共两间并排的房子。
大的一间正房,改增饭厅加厨房带洗澡间,是他在住。
小的一间是耳房,在以前是给通房丫头住的,与正房连通,现在被改成了卧室,给他妹妹李秀芹住。
他家门口,隔着庭院游廊,与前面西厢房的贾家,斜对着门儿相望。
两家要是吵架的话,各自都不用走出门口,隔着庭院对骂就行了。
这也算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碰头了。
说起王、贾两家的恩怨由来。
却是这样的。
还是先从王伟民的师傅说起吧。
王伟民的师父叫李华草,在建国之前,就是个机械工程师,高级技工,身怀绝顶手艺,比那八级钳工的易中海,那可高多了去了。
抗战年间,李华草一家儿女,都死在了小鬼子手里,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他怕晚年孤独,于是就又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娃,叫李秀芹。并花大价钱,把这四合院里的最贵的两间房子给买了下来。
建国后,李华草被分配在了红星轧钢厂工作,是厂里的顶级技术大拿,连厂长、各领导,都得恭恭敬敬端着的。
他在厂里收了个徒弟,也就是王伟民的原身。可惜因为时间短,王伟民也没从他手上学到多少真本事。
而那贾家的贾东旭,其实早想拜李华草为师,结果李华草看他品行不端,不愿要他,反要了忠厚老实的王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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