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高出不胜寒
5月梅雨的N市闷热难当,我心情的潮湿程度,在整个5月的季节月里,就像那烟波浩渺的黄浦江水,浑浊而又缺乏生机。
“嚣张刘”找我谈过一次话,对于上次在机场我对他的无视,他只字未提。我一想到他当时满眼失落的望着我远离的背景,恐怕是他活在这个世界48来年最最忧伤的表情。
我像个罪人似的站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发落,而他却生龙活虎的向我描述他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所有经历。
那一刻,他的这些我权当是倾诉的废话,依然如故的从我左耳朵进,再从我右耳朵慢悠悠的出来。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声音再比他的唠叨更加冗长而沉闷的。
我很奇怪一个如此嚣张跋扈的人,为何单单在面对我的时候,表现出与其他人一起时的不一样的温柔。
我恶狠狠地猜想着,他有可能是我上辈子包养的情妇,在被我狠狠地抛弃之后,哪怕再世投胎成为男人,也要众里寻我千百度般的想与我再续前缘。
但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这辈子的我,一定会投胎成为女人呢?
如果我依然是个爷们身,那他岂不是又将受到我对他最最残酷的打击吗?
我的想法未免有些卑劣和滑稽了,他的前缘怎么可能由我来续?更何况,很多时候,我都会把他当成是一个父亲般的人物去尊重。
如果让我跟自己的父亲一样的人物,谈一场伤风败俗的爱情,那么干脆把我放在东方明珠电视塔的塔尖,任凭雷电交加,将我劈死在滔滔的黄浦江畔更为其所。
更何况,像“嚣张刘”这般嚣张的男子,怎么会有如此凄惨的前尘往事。就算今生我这个落魄的女人,有某种能让他安静下来的能力,那也是老天对我悲惨命运的最大怜悯了。
我胡乱的想着,“嚣张刘”看我眼神迷离,冲我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听我在讲啊?”
我收敛起邪恶的念头,望着“嚣张刘”那双迷离的大眼睛,真诚地回答道:“刘总,您刚才说到哪了?”
“嚣张刘”微微地蹙了下眉,摆摆手,无奈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这帮失败的人,沦落到要给我打工的原因。”
我尴尬的笑了笑,机械地摇摇头,感觉这头摇的很不合时宜,于是又赶紧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这头点的,是对他的趋炎附势呢,还是默许了他身为一个老板最最嚣张的尊严?
反正我一边摇头一边点头的样子,让“嚣张刘”很是不爽。
他大手一挥,伸出粗壮而有力的右手食指,指向我,铿锵有力的说出了一个这辈子都让我难以忘怀的字:“笨!”
我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心里被这个“笨”字搞得百转千回的,脸上的神经又开始在微微颤抖。
“嚣张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舒了口气,道:“上个星期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一切都好。”
“嚣张刘”听了这话,突然暴怒起来:“你再说没什么事情发生?现在就连你都开始骗我了,啊?”
我愣怔着看着他,他一看我的样子非常不自然,心软了,叹了口气,说:“你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吗?”
我低下头,没说话。
他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望向不远处的东方明珠,幽幽地说:“曾经我多么想从那个地方跳下去。可是当我爬上去之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一跃而下的出口,于是我放弃了。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吗?我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从东方明珠向外望着黄浦江的滔滔江水,真他妈的绝望啊!你知道我当初被人骗的有多惨吗?连一张回家的票都买不起啊!”他说到这,摇了摇头,重新坐下,说,“所以,我绝不允许有人再背叛我!你先出去吧……”
此刻的“嚣张刘”非常忧伤,忧伤得就像是一个刚刚遗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始终拥有太过强大的自我保护心理,他总是觉得人人都欠他的,而不欠他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
但是他却忽略掉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其实,欠与不欠的本质,不在于你可以拥有多少恣意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权利,而是一种由欲望,所带来的最深入骨髓的孤独感所致。渴望相信,却害怕相信的结果,终究是他人对自己的最大伤害。
其实,内心的问题,永远都与身份无关。抛开他的老板身份,他不过也是个普通人罢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痛苦和悲伤他都具备,那么何必要给自己套上身份的枷锁,让自己永远活在被自己禁锢着的狭小的心里呢?
所以,高处不胜寒的凄凉,只是因为在那个狭小空间里呆得太久,无法呼吸罢了。
于是,可能瞬间想出来透透气的“嚣张刘”晚上的心情大好。
他特意在办公室的衣柜里,挑了一件修身的小西服,笑容满面的约我一起去参加一个饭局。
我不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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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