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一进门,先狠狠地吸一鼻子鲶鱼香,然后才眯起算计的小眼睛嘿嘿直笑。
“苏晨,吃饭呢?”
废话。
看着了还问。
苏晨抬头看了眼阎埠贵,虽然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左不过逃不出“算计”二字。
于是,就“啊”了一声,算做回答。
阎埠贵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和一个月七块钱相比,态度又算个屁。
“哟,为鲶鱼炖的,还挺香。”
他眼镜背后的那双小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苏晨面前的大海碗。
喉咙处还时不时地滑动一两下。
苏晨夹了一口鲶鱼肉放进嘴里,故意吧唧了两下嘴巴。
“你也闻见了?叁大爷。”
“嗨,何止我闻见了,那整个大院里都飘着鲜香呢。”
阎埠贵说完,就等着苏晨的下句。
一旦苏晨说让他也尝尝,那他刚好就来个借坡下驴。
筷子和勺他都带在身上了,因为他知道苏晨家穷的根本找不出第二双筷子。
可苏晨却偏偏不往下说了。
就只顾低头大口大口地吃,那场面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吃起来那节奏就跟念对联似的。
上联:一口鲶鱼。
下联:一口茄子。
横批:汤真好喝。
阎埠贵被晾到半空中,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他记得苏晨的性格也不是这样的啊。
要搁在以前,甭说过来蹭一口,就是连锅都端走,那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孩子啥时候开始心眼建全了呢。
听着苏晨大口大口的咀嚼声,阎埠贵有点绷不住了。
铺垫的话,正式开始走起。
“苏晨啊,要说你这孩子也是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双亲。”
“虽说在这个院里有两间房子,但是你看看这屋里,像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吗?”
“就是耗子来了,都得含着泪出去。”
“那轧钢厂的工作不容易,天天除上班,还得自己洗自己涮,晚上还得自己再做饭……”
“叁大爷,我打断你一下。”
苏晨截住了他的话头,“你在学校是教快板的么?”
教,教快板?
阎埠贵没明白,“我是教语文的啊。”
“哦,”苏晨点点头,“那你说话可倒是挺押韵的。”
说完这句,他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原本打断也没什么,就是又盛一碗饭这个动作,一下子把阎埠贵的思路给彻底岔散了。
“嗨,你这孩子,我刚说哪了我?”
“你刚说到做饭。”
苏晨嘴里全是鱼肉和米饭,就连吐字也是含糊不清的。
算了,
不能再盯着他看了。
这鲶鱼的威力简直太大了,弄半天,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
阎埠贵把眼神飘向别处,“我是想说啊,你一个人还得做饭,怪麻烦的,再说你会做什么啊?就是好东西也得让你给糟尽喽。”
“所以啊,我和你叁大妈商量了一下,要不以后你干脆来我们家入伙算了。”
好家伙,弄半天,这老东西是跟这等着我呢。
上你们家入伙,
估计高梁米都得按粒发放。
表面上是为了我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还不就是想在我这抠点伙食费,好让家里宽敞宽敞嘛。
见天的扒拉他那小盘算,今天竟然扒拉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他真是心不大,肝不大,胆子倒是挺大。
不过苏晨刚刚得了系统奖励,心情正美,并不打算直接把他给卷走。
有时候看着阎埠贵为财痛心的样子,
也还蛮有意思的。
于是,他做出一副“这事可以考虑”的表情,打算调理调理这个阎抠门儿。
“叁大爷,你说得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我一个月得给你们家交多少钱伙食费啊?”
阎埠贵算计的小眼睛一转,伸手比了个手枪。
“八块。”
本来他在家和叁大妈商量得是七块,但是刚才看见苏晨吃饭时狼吞虎咽的。
还左一碗右一碗地盛米饭。
好家伙,这小子细粮都吃得这么狠,要是换成粗粮,那不还得再多盛两碗啊。
不行,七块太少了。
所以在苏晨问他多少钱的时候,他瞬间就往上撩了一块钱。
他想好了,多要一块是一块。
实在不行,再找个由头往下降呗。
苏晨瞧着他比划的“手枪”,心里冷哼一声。
自己一个月拢共就十五块钱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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