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并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也没有较劲的意思，而是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是佛，他是真正的佛。
不同于那些高高在上、冷漠自私的佛。
他的佛格格不入，他的佛不被理解，但他就是佛。
“阿弥陀佛，今天得见圣僧，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神秀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贫僧想，这三界再也没有人比圣僧更懂我，而佛门同样也没有人更比圣僧懂我。”
“阿弥陀佛！”凌轩轻声说道，“可惜，这三界根本无人能懂贫僧啊。
神秀的自信凌轩懂，可惜，凌轩的骄傲，神秀却不懂。
神秀听到这话，眼睛猛的一缩。
他沉默了几秒，对着凌轩说道，“南无阿弥陀佛，圣僧今日来的时间却是正好，菩提庙宇没过一段时间都要举办一场法会，今日正好又到了法会举办的时间。”
“贫僧听闻，长安城之中，圣僧许下的大宏愿，佛光普照十万里，贫僧亦是心向往之。”
神秀轻声说道，“今日正好，听圣僧讲法。圣僧，莫要拒绝。”
“讲法？”凌轩摇摇头，看向神秀，说道，“贫僧有一言赠与着佛子。”
“圣僧，请讲。”神秀开口。
凌轩的手一动，他的手中出现一张纸，说道，“有时候，黑的不一定是黑的，白的不一定是白的。这世界总有些事情是非黑非白的。”
那白纸本来是白色，却变成黑色，而后出现一汪清水，这白纸变的似黑非黑，似白非白起来。
“圣僧想说的是—”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分出给黑白，这就像，有时候，不是什么都能分出胜负的。”
凌轩看向神秀，说道，“有时候，胜负心太重，不是好事。”
神秀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
“可这时间大多数人总喜欢分个对错，争个输赢，不是吗？”
神秀看向了天空，佛音依旧在回响，他身上那金光却越来却炙热，那金光将半片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神秀，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凌轩看着他，皱了眉头。
这是一个和他在佛路之上，有些相似的佛子，但终究是有些偏差，这一个偏差，就有可能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孙悟空看来看凌轩和神秀，对着九婴，问道，“四脚蛇，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
“你能明白才清怪呢？佛门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九婴回答道。
佛土之中的生灵都是虔诚的看着神秀，那是佛子，是他们的信仰所在。
神秀继续说道，“贫僧听闻，凡间有个地方，叫做江湖，江湖之中的人，总喜欢争个天下第一。”
“人们只会记住天下第一，不会记住天下第二。圣僧说，胜负不重要，在贫僧看来，胜者拥有一切，败者失去一切。若圣僧说这是执迷不悟，认为这是苦，那贫僧愿意承受这苦。”
“圣僧，这是我们的江湖。”
神秀扭头看着凌轩，他身上那佛性光辉更加炙热。
佛门只有一个佛子，叫做神秀。佛门未来的领袖人物只能是他。
“这是我们的江湖。”凌轩轻叹一声，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圣僧，请。”
菩提庙宇之上，一朵巨大的莲花出现，神秀站在这莲花之上，道道霞光，自天空锤炼而下。
整个佛土和他融为一体，此刻，放佛他就是佛，佛就是他。
凌轩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佛子，高处不胜寒，贫僧更喜欢站在地上，因为贫僧的佛，贫僧的道，都来自这片土地。”
他说着，一转身，身后有神国浮现，有佛土争鸣。
这就是他的禅，他的佛，他不需要什么度化佛土，因为他就是佛，他站着的地方就是佛土，他身后便是神国。
神秀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看向凌轩，开口说道，“站的太低不一定是好事，因为站的高才能看的远，这个世界属于站的高的人。圣僧，你说对吗？”
神秀居高临下看着凌轩，那样子颇有几分压迫的味道。他此话一出口，一股佛意自他的身上涌向凌轩。
这是神秀的佛，要分胜负，要争第一，要为继往开来，要成为第一无二的佛。
争并不是一种坏事，但有时候不争比争困难多了。
感受着周围那佛义压迫，凌轩轻叹一声，出声说道，“高也好，低也罢，贫僧有一言赠佛子。”
“圣僧请讲。”
“灵山佛祖千千万，见我也许尽低眉。”
凌轩话毕，自他身上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霞光。
滚滚佛光扑面而来，莲花异象勾动，只此一言动天下。
高也好，低也罢，我若站在低处，佛祖就必须低眉看我。
佛土之中的气氛为之一滞，虚空之中唯有凌轩那句话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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