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柳眉紧蹙，一双眸子里满含悲切。
沉默了好一阵，她才开口说道：“不知为何，同你聊过一阵，竟觉得你没奶奶说的那么坏了。”
赵风不禁莞尔，又问：“看样子，你不是个合格的杀手比起你的父亲，还有奶奶，你显得太过单纯，不过也好，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赵风的话很直白，这让独孤凤好一阵才勉强适应。
她略显凄惨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呢喃一般，轻声回应。
“你知道吗？其实除了我有些怀疑外，下不去手，也有我父亲的原因。”
赵风配合地问：“是吗？你们看上去，关系并不像很好。”
“从小我就很少和他见面。”独孤凤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语调趋于平和。
“奶奶说，女人不是工具，而是驯兽师；只有将男人训服，让他们为自己所用，才是最明智的；因此，我一直被奶奶带在身边，她教我武艺，教我权谋、心术，但我总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没办法啊——”
也许是这段经历，终于勾起了她内心中的某种情愫，说到一半，独孤凤忽然戛然而止。
“你父亲不管？”
赵风忍不住追问。
独孤凤凄然一笑，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你不懂得，我父亲，名义上是阀主，可独孤阀太弱了，只凭借奶奶支撑，而且他又纯孝，所以凡是奶奶的话，他从来都只有服从。”
“如此说来，你父亲也是个可怜人。”
赵风轻声评价，算是回应。
独孤凤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父亲这辈子，只有表面风光，我记得在我年幼时，他每天都会因为各种事被奶奶训斥；后来大了，奶奶觉得他太软弱，就开始培养我大哥，渐渐的，父亲的权利开始被架空，以至于虽说他才不过是四十几岁，却已经不得不准备退位让贤。”
赵风听到这里，才总算意识到，独孤峰的让位，似乎不仅仅是为了逃避和搪塞自己。
赵风问;“可我听说，他少年时，便意气风发，在江湖上也闯出不小的名声，比起你们这代，强了许多。”
“那还不是奶奶安排的，或者说，他是一步步被逼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个身份。”
独孤凤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如今自己的际遇，美目之中，泪珠再次滚落而下。
月光之下，独孤凤这样的美人落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赵风想要上前安慰，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加上以他的身份，说再多，似乎都只有多余。
沉默了片刻，独孤凤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蠢，居然和一个敌人说了这么多；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和人说出我的心里话。你随时可以杀我，或者择日斩首。但是这件事和我父亲无关，我希望，你能别祸及到他。”
赵风盯着独孤凤，良久，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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