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布满了阴霾,瞥了眼哭的缩成一团的孟云,状若无意递了个眼神给裴灼,裴灼怔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图,随即阴仄仄的说道:““来人!将四小姐裴轻婵鞭笞二十,幽禁祠堂一月,两日内不许给饭食!至于这僧人拖到后院乱棍打死,扔乱葬岗!”
孟云闻言心中一惊,忙哭求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替婵儿承受一切责罚!求老爷,老夫人开恩,手下留情,免了鞭笞之刑!”说罢,以头抢地,嘭嘭有声,顷刻间,额头便已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娘……”裴轻婵拉住孟云,喉咙哽咽的疼痛难忍,“娘,您起来呀,别这样,求您别这样……”
孟云黑着脸,猛的甩开裴轻婵的手,继续冲裴灼不停磕头哀求着。
老夫人不奈的看着满脸血污的孟云,极为嫌恶说道:“罢了,谁让四姑娘是老身的亲孙女呢,作为惩戒,你就一起去祠堂吧!”
“多谢老夫人手下留情。”孟云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头,方才踉跄着爬了起来,瑟缩到裴轻婵跟前。
裴轻婵极快的扫了不能一眼,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愧疚,示意其快逃。
不能看着气势汹汹的裴府下人,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骤闪,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视人命如草芥,实在可恶。
在那几个下人近身得刹那,他身形轻晃,握紧了拳头,带着森冷的杀气,径直朝那几个下人的面门挥去。
惨叫声里几个鼻青脸肿的下人连退数步,跌乱一团。
屋中众人看傻了眼,裴灼握紧了宝剑,厉喝道:“在本官的内院也敢如此嚣张,来呀,拿下他!”
不能扭头飞快的看了眼裴轻婵,两人的目光越过数人交汇在一起,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异样的光,不过只是瞬间便一跃而起,几个起落间身影已消失在门外耀眼的光芒里。
裴轻婵耳中又传来裴灼不甘的咆哮声,见那人已平安离去,她暗自松了口气,如此,与他便扯平了。
裴府祠堂
飞檐拱角,雕梁画栋,规模不算大,气势却不凡,不知这是裴灼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累积而成的。
正厅内供奉着裴府先祖,暗沉沉的窗棂,灰黑色的瓦片,沉闷肃穆,令人不由得心生压抑窒息之感。
正厅后面有个小小的内室,常年见不到阳光,阴暗潮湿,屋角结满了密集的蛛网,窗户窄小阴仄,床幔早已破旧的不成样子了,榻上堆着一床泛着油腻腥气的脏被褥。
看守祠堂的李嬷嬷曾服侍过孟云,因其瞎了一只眼睛,年纪又大,便被撵到了此处养老。
裴轻婵扶着孟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李嬷嬷颤巍巍的端来了油灯,借着亮光将她额头的伤口敷上药粉。
“婵儿!”孟云面色凝重的看向裴轻婵:“你,你与那僧人真的……”
“娘。”裴轻婵伏在孟云膝间,轻声道:“他不过是还女儿一个恩情罢了,若不如此,女儿便要嫁给那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孟云捋了捋裴轻婵鬓角的乱发,叹道:“娘都知道,那是个火坑啊,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婵儿往下跳,可是,经此一事后,婵儿在遂州名声是彻底被毁了,以后,还如何嫁人,又有谁人愿娶?”
裴轻婵摇摇头,面色淡然的说道:“没人娶又如何?女子不一定非要嫁人不可?女儿这辈子都会陪着娘的。”
孟云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无奈的摇摇头,看向窗外那一方巴掌大小的天,心头却反倒生出莫名的不安来。
正厅内,裴灼面色阴郁,这种丑事怕是捂不住的,相信很快便会传到大理丞耳中,他背着手,焦灼的踱来踱去。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三女儿裴锦微,虽然她生的相貌平庸,但也好歹还是待字闺中,况且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裴锦微得知其父裴灼即将让她代替裴轻婵嫁给那个残废赵恒,气的几乎发狂,上吊绝食哭闹,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其母栾娟哭求两日,裴灼连面都不见。
看着形容槁枯的女儿,栾氏对祠堂那对母女的恨与日俱增,恨不得噬其骨肉。
天几乎要黑透了,祠堂内的母女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小暖才提了食盒急匆匆的赶来。裴轻婵也没计较太多,拿起包子递给了孟云,自己也拿起一个正要往嘴边送。
猛然听到孟云含混不清的一声惨叫,见她飞快的吐出了口中混着鲜血的包子,哆嗦的面容已扭曲。
“娘!”裴轻婵吃了一惊,急忙过来查看。
“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小暖见孟云满嘴是血,吓的脸色发白。
“小暖,取些冷水来!”裴轻婵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看孟云的气息,还有神色,不太像是中毒。
小暖飞快的由外面端了冷水给孟云漱口,此时,孟云疼嘴唇直发颤,涕泪满面。
裴轻婵捏起孟云弃于桌上的半块包子,凑到烛火下,拿起一旁的筷子翻挑着包子馅。
倏地,她眼眸骤然凝聚,自那包子馅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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