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福的话让朱淑娥愣住了。
开设粥厂是闹剧?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不对。
一旁的巡抚之女李婉如冷言讽刺。
“胡言乱语,不给难民吃浓粥,难不成吃你带来的麸糠不成,你这分明就是巧言善辩,胡搅蛮缠。”
听李婉如这般说,朱淑娥顿时醒过味来。
是啊,不给灾民吃粥,难道吃喂猪喂鸡,给牲畜食用的麸糠不成?
混账,差点被糊弄过去。
“没错,不管怎么说,你运送麸糠来开封,这一点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父皇面前,我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朱由福白了朱淑娥一眼。
别看朱淑娥比自己大几岁,可按辈分来算,身为长公主的朱淑娥还要叫自己一声王叔才是。
虽然不明白这个本应夭折的长公主为什么能够存活下来,但现在,他也无法进行考究,毕竟,自己的存在就已经很奇怪了。
“灾民,还算是人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无数道愤怒的目光瞪向朱由福。
朱淑娥更是含怒出口。
“你胡说些什么,你可是宗室,不为国出力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出妄言,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羞愧之心吗!”
朱由福浑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不好意思,非但没有,相反,我倍感欣慰。”
“你?!”
“长公主是吧,你先别急着发火,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一斤口粮能换多少斤的麸糠?”
“哼,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这一斤口粮在灾前,可换三斤麸糠,而现在,更是能换得五斤麸糠,这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以救活五个人了。”
李婉如不耻道:“可麸糠是给牲口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还是那句话,灾民还算是人吗?得,你们眼睛也别瞪这么大,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行将饿死的人,已经不是人了,那就是畜生,只要能活着,还什么麸糠啊,那可是好东西。”
“你~”
“不懂了吧,对灾民而言,别说麸糠了,草根,树皮,泥土都是可以吃的。”
李婉如浑身微颤,失落的喃喃自语。
“此话出自堂堂宗室亲贵之口,真是令人震惊。”
朱由福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所有人皆如同李婉如一般,淡淡道。
“你们只是一届女流,不谙世事,少出闺阁,你们只会在闺房中手捧圣贤书骂骂当前的颓势和贪官污吏罢了。”
说罢,朱由福看向长公主和李婉如。
“不说别的,你们二位,见过吃观音土活活涨死的人吗?”
“什么是观音土?”两女面面相觑。
“嘁,观音土都不知道么,那我再问你们,你们见过千里平原,所有树木的树皮都被啃光的情形吗?”
见两女已经呆滞,朱由福再次放出重磅炸弹。
“我看你们也没见过,那么,易子而食,知道么,对你们来说,这不过只是史书上的四个字而已,可我,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这换孩子吃,那就是锅里的一堆肉,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以为我毫无人性是不是?你们以为我们福王府只知道贪钱敛财是不是?”
所有人惊呆了,只有站在最后躲躲闪闪的知府李怀沉默的低下了头。
朱由福冷声道。
“当初我福王府封地洛阳便是最重的重灾区,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不管朝廷发下多少粮食,不管有善心之人捐助多少粮食,永远都不会够,如果我再不想办法变通一下,那你们很快看见的,就不是灾民了,而是一具具白骨了!”
朱淑娥紧咬朱唇,朱由福的话让她彻底凌乱了。
世道,真如朱由福所说吗?
“可,可如果粮食不够的话,我,我还可以请求陛下再多拨发几批救灾粮...”
“朝廷?呵,你知道朝廷如今还剩多少银钱么,你们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抵御外辱,内平反贼,蓟辽防线和清扫各地叛贼已经掏空了国库,就连我这个在外的宗室都能看得出来,长公主你身在皇宫却全然不知吗?”
“我...”
“据我所知,长公主你带来的救灾粮足有十万旦吧,再加上一些个废物的捐助,不说多,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万旦了吧。”
撇了一眼想发作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李婉如,朱由福接着道。
“十几万旦粮食,即便按照你们这种挥霍的方式,怎么着也能整个开封维持两个多月,可现在呢,才一个多月,你们的粮库就已经见底了,那么我请问,粮食去哪了?”
“...去哪了...”
此刻的朱淑娥和李婉如都已经彻底无语。
朱由福冷眼看向最后的李怀,冷声道。
“自然是上下其手,被人层层盘剥了呗,如此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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