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正式上班打卡时间到了。

章尽欢还在继续噼里啪啦地回复着奇葩听众的邮件。

田斌和张三是一起来的，两个人迟到了几分钟，不过说实话事业单位也没什么人管这个，

比给私企的资本家们打工要潇洒多了。

田斌一到，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沉默又突然被晒干了……

所有人吃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集中在了田斌和章尽欢俩个人的身上。

胜利者总是宽容的，章尽欢没事人一样抬头打了招呼，“田老师，早啊。”

好像俩人昨天根本就没翻过脸一般。

这才叫格局。

田斌就完全不行，直接就没理章尽欢，心里依然愤愤不平地咆哮着，

姓章的，你别得意的太早，就你那个《盗墓日记》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还盗墓？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这俩字看着就不正经，听众和观众们肯定接受不了，

你马上要玩完了，等收听率降到新低的时候有你好果汁吃，你章尽欢，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昨天的收听率马上就要出来了，看你嚣张到几时！

田斌就是在等昨天《午夜末班车》的收听率。

章尽欢其实也在等，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听众们接受度如何，

虽然听众来信写了很多赞美的话，但是褒贬不一，里面也有不少骂人的，

再说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的反应而已，成绩到底如何最终还得需要整个大环境的检验。

此时外面的门一开，

王启年例行视察来了，他先跟几个老员工交代了一些事，

又跟一个编辑沟通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最后看到章尽欢后才哈哈一笑，

“小章，昨天表现地不错，咱们一会不管收听率好不好，

你昨天那个故事都是及时雨。”

王启年这才想起一件事，他转头问道：

“对了，昨天的收听率还没统计出来？怎么没人给我拿过来？”

此时王冬梅抬头道：“我刚从楼上下来，看见那边还在做统计呢，不过应该快了。”

恰好，

昨天给章尽欢帮忙的女助理张静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份表格，

她进来之后先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章尽欢一眼，然后才把表格递给王启年道，

“老大，昨天的收听率统计出来了，这是昨天一天的数据！”

王启年点头嗯了声，接过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嘶！张静你没拿错吧？”

张静苦笑道：“肯定没拿错，统计那边的人核对了好几次呢。”

说万，她又瞄了一眼章尽欢的方向。

王启年这一问，不由得就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嗯？

这收听统计还能发生什么事？

“大家都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现在我念一下昨天的收听率排名。”

这是他们文艺广播的日常，王启年几乎每天都会宣布昨天的收听率排名，

以便给大家一定的压力，排名靠前的明星节目，收听高，广告费高，奖金自然也高，

排名最差的节目则很可能面临被直接砍掉的结局，

比如田斌主持的《午夜末班车》时，他上一本小说《背后有眼》，因为中间有很多情节直接都被删掉了，

然后草草烂尾播了个结局，

总共缩减了十几期，其实就是收听率不好直接被台里砍掉了。

这也是常规操作，谁赚钱谁活，丛林法则无处不在。

台里凌晨一点后一般都是头天节目的重播，

也就是说，

《午夜末班车》是该频率里最晚播出的一档节目了，

听众的基数天生就有局限性，想想也知道，能有多少人午夜还抱着收音机不放？

所以他们这种午夜档是根本没法和七八点钟的黄金档节目相比的，

听众基数甚至差了几十倍都不止。

文艺广播如果算上周末的几个节目，一共有大约二十多个栏目，

《午夜末班车》就一直处在二十多名，那也就是倒数第一第二的位置，

一直雷打不动。不是他们的节目不好，其实他们的听众其实是整个文艺时段里最铁的了。

唯独听众人数太少，播出时间又太晚，跟别人拼收听率？

简直就是在想桃子！

章尽欢其实也没什么底，他觉得只要别再是倒数第一就好了。

那也是完爆导师田斌的巨大进步嘛，

这就是倒数第一的好处，就跟你在学校里一样，

考试排名，倒数第一进步的空间巨大，

想再后退？

就看还有没有卧龙凤雏来跟你抢垫底的宝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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