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地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子有着足够的才智，缺少的只是经验。但这次的事情让他发现，他的孙子缺少的不单单只是经验，还有作为谋士的那份的果决。
谋者，天下万物，芸芸众生，皆为棋子。每子落下，都在决断必要的牺牲。
而此刻的张良明显做不到。
“我……”
“你以为韩非是复国的救星？他只是个灾星，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救不了，还说什么救国。四公子韩宇才是han国的希望。”
“祖父，韩非兄之才……”
“没错，他是有才。但他的才能显然不够看，甚至他都不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才能。秦赵之战，他去秦军当了监军，结果呢？现在却变成了犯人。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不定李牧的战败也跟他有关。”张开地被张良气得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不过，无形之间，他倒是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不可能。”
“李牧当代名将，明明之前占尽优势。为什么最后一次却下一步臭棋。我这样的文官都知道分兵的利害，但李牧还是分兵了。”
“……”
面对祖父的质问，张良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他无言以对。
“良儿，我现在之所以对你说这么多。并不是要责备你，而是想让你明白，张家现在已经处于最危险的时刻。我想为张家留下一点后路。”
“危险？从何说起，我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的身份重要吗？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拆穿你。你再刚刚易凡尘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刻带着韩非来到新郑，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韩非丢了，全城戒严。他就是为除掉我们这些大家族啊。”张开地亲手扶起张良，言辞之间透露着绝望。
“但易凡尘不是为引出叛逆份子吗？为何会……”
“在他眼中我们张家就是叛逆份子。这与我们是不是参与了叛逆无关。当初他入新郑为了让平静局势羸得民心，也是为了让我们成为榜样给其他几国的贵族看，他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反而礼遇有佳。但今时不同往日，新郑平定，他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现在开始着手处理我们这些尾掉不大的大家族。”
张开地非常明白，当初易凡尘之所以没有动他们，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的势力，更不是因为他们不能死，而是当初的易凡尘需要一个榜样。
秦国刚刚攻下han国，天下人都在观望秦国怎么处理han国的旧臣。如果是大开杀戒，那之后攻伐其他五国的时候，那些贵族们就会死战到底，毕竟他们看到han国的例子，心中会害怕。正是害怕，所以他们才会放手一搏，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选择。
反之，当易凡尘攻下其他几国的时候，那些贵族中就会出现不少的投降派，毕竟投降可以不死，也不用被没收家产。
可是，不论如何，张开地都知道。他们心念故国的旧臣都是秦国眼中的祸患，这与善恶无关，只是立场不同。
张开地的话让张良联想到了远方赵国的某位旧臣，郭开。这位旧臣正在邯郸大开杀戒，之前开城投降的就是郭开，现在他正大肆杀掉赵国的宗室，还有与他有私仇的人。
“张家并不是郭开，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张良辩解道。
“郭开只是易凡尘手里的刀，他自己觉得现在可以在赵国威风八面。等到易凡尘回去，立即就会杀了他换取赵国的民心。这一幕，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韩非兄？”
“对！这就是他想要的。新郑城内的叛逆份子从来都不区区的流沙也不是那些已经被大清洗过一次的与叛军有联系的人，而是指的我们全部。我们这些心向旧国的大家也是叛逆份子。他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韩非只是借口。”张开地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
“只有解决了我们，新郑才会彻底安定，再也不用担心之前那样的叛乱。这些年来，张家一向颇有民心，所以易凡尘就算想动手，也不好下手。但这次，一旦他抓住你跟韩非有些联系这件事，张家就是满门抄斩的结果。”
杀人也需要理由，至少需要一个表面上站得住脚的理由。否则乱杀一通只会让人人自危，然后那些自危的人会联合到一起反抗。但有理由则完全不同，其他人只会嘲笑被杀的人愚蠢，同时为自己的安全感觉到庆幸。
“祖父，良鲁莽，未能如祖父般看得深刻。请祖父责罚。若如祖父所言，张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此刻的张良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解决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待会我们去向易凡尘主动自首，把所有罪行一并揽下。”张开地此时异常平静，好像看破红尘一样。
“祖父！”
揽下所有罪，等于送死。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够。满门抄斩还是会连累到你。所以我会主动举报其他几大家族说他们也与叛军有关。这样一来，多少也算举报有功。至少明面上可以得到减刑。当然了，被查抄家产还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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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