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的反应并不算慢，甚至称得上意识敏锐，下达的命令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个缺口被柯鸣扎破后，就如同堤坝崩溃了一般，董越军这股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瞬间迸发出令人心颤的巨大能量。
“太守！挡不住了！”一名军官急匆匆赶来，“越来越多的董军人马正往缺口处涌去，右翼部队已经开始混乱。”
王匡暗骂了一声，咬牙道：“命韩从事带着泰山兵堵上！右翼阵型绝对不能散！”
若是右边战线崩溃，战场形势将会被董军瞬间扭转，后果不堪设想！
那支预备队人马，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己方最薄弱的地方，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他们的指挥官真的拥有可怕的洞察力？
战场西南角。
当泰山兵火急火燎地奉命赶到时，韩浩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缺口，堵不住了！
只见关东军的右翼部队已被冲得七零八落，战士们士气越发低落低落，完全是一副被按在地上能摩擦的状态。
而对面的董军如同洪流一般汹涌，他们在冲出包围圈后，又飞速绕到关东军的后部，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包围。
“不行，董军的势头怎么也拦不住了！”
韩浩对战局看得越透彻，心里就越是焦急。
他当然知道想要扑灭敌人反攻的势头，首先就得先把缺口处那帮“钉子户”处理掉。
可现在战况一片混乱，挡住自己前进道路的不光有董军，还有失去秩序的右翼友军，有这两者横在眼前，自己的部队除非能长翅膀飞过去，否则根本无从下手。
“可恨！怎么会这样！”
韩浩纵使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挽救之策，脸色不禁渐渐阴沉，目光中有愤恨，有无奈，更多的则是意外。
谁能想到，一支区区几百人的部队，竟能瞬间盘活全局。
这一点，可能连对面的董军一开始都没预料到吧。
董军这边。
“继续稳住阵型！”柯鸣朝部下们命令道，“不得有任何松懈！”
“诺！”
众人以分贝最高的吼声响应上司的军令。
见情势正往有利的方向发展，大家信心高涨，同时心中对长官也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谁说司马只是一介书生来着？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力，如此高超的判断力，简直都可以比得上一线将领了。
“药效差不多到时间了。”
柯鸣注意到“上苍视角”的覆盖范围正越来越小，大脑的计算能力也在慢慢恢复到平时的正常水准。
从此刻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算无遗策的军神。
不过目前战况一片大好，随着关东军右翼的崩溃，王匡军的士气呈断崖式跌落，部队的状况极为糟糕。
而反观董军则是个个气势如虹，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嗷嗷叫的态势。
两军状态此消彼长，战争结果已不言而喻，自己只要不刻意作死，怎么着都不会输。
“稳了。”
柯鸣长舒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靠着强化药水的金手指，这场初战可谓打得相当漂亮。
此外，他在这次指挥中还收获了大量宝贵的实战经验，军事能力不说有质的飞越，至少也称得上有大幅提升。
不难预料，自己今后在董卓集团内的地位，将再次上升一大个台阶。
地位提地越高，从董卓身上摄取到的资源自然也就越多。
约两个时辰后，战争终于分出了胜负。
在董军的反包围攻势下，关东军终究没能支撑住，为了防止损失扩大，王匡只能无可奈何地下达了撤退命令，狼狈地退回了黄河北岸的怀县。
关东军和董军的第一战，以董军的胜利而告终。
落日余晖下，被抬到战场后方的董越悠悠转醒。
他吃力无比地坐起身，又瞅了瞅已被白布包裹上的伤口，随后挣扎着不远处的一匹战马走去。
“中郎将这是作甚？”四周的亲兵一愣，赶紧纷纷围了上去。
“别拦我！”董越奋力甩开亲兵，“本官误断战机，导致战况倾颓，必须立刻回去补救！”
“可是中郎将，我等已经赢了呀。”
“你说什么？”
董越顿时目光一呆，赶紧回头望向远方，良久后才怔怔地扭回脑袋，满脸都是错愕。
什么情况？
……
一天后，河内方向的捷报传到了洛都。
据前线军报所述，在平阴渡口之战中，叛军遭到了沉痛打击，最终大败而归。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取得胜果的并不是主将董越，也不是副将和其他几名校尉，而是七位司马。
七位人中，又以别部司马柯鸣，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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