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日。
这两日里,她堆着笑脸迎接了姜丞相,丞相夫人,以及姜晚宁的两个哥哥。感受着他们热络的嘘寒问暖,江离总算知道了姜晚宁嚣张跋扈的资本,就是她身后这堆靠山。看到他们,江离总会想起自己的弟弟江年,可是问小怜,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对于江湖情况,她只听过龙吟门名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至于出府,那更是不可能。她大病初愈,府里所有大夫都劝她不要出去吹风,所以一向对姜晚宁宠溺的姜丞相也不同意她出府。而她现在这具身体单薄无力,根本没有以前的轻功能轻易翻墙出去,所以终日的娱乐便是以失忆为由听小怜讲姜晚宁以往的事情。
房间外声响嘈杂,将江离拉回了思绪,她便高喊了小怜一声。
“小姐,宫里给送来了补品,给小姐补身子”小怜在门口安排完了一众事宜,紧接着就进来跟她报备。
“宫里?”
“啊,奴婢忘了小姐不记得很多事了。是宫里的贤妃娘娘,她是夫人的妹妹,也就是小姐你的小姨”小怜低头,细心解释着。
江离听的无趣,拿起桌上的瓜子就开始嗑,忽然心思一转,随口问道:“我是怎么落水的啊?“
小怜突然将头低得更低了些,支支吾吾道不清楚。
江离闯荡多年,自然清楚这是搪塞的语气,便一下子来了兴趣,不依不饶地追问,直到小怜受不住,说了出来:“是二小姐。但是小怜在不远处看的真切,二小姐是不小心将小姐推下水的”
“哦?我爹知道么?”
小怜听完,忽然跪了下来,低头道:“二小姐哭着求我不要告诉别人,我想着霍姨娘死的早,二小姐在别院冷清度日,本就可怜,况且,这本来就是无心之失。所以,奴婢便答应了二小姐不告诉别人。奴婢擅作主张,请小姐责罚”
小怜将头贴到了地上,江离不禁想到之前姜晚宁都是这么对待这些下人的,有些于心不忍,便扶她起了来,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什么的,随意一些即可”
她说着,忽然跳了跳眉,继续道:“另外,我已经醒过来两日了,到现在连我那个妹妹人影都见不着,她要是因为无之失造成我病了三个月,怎么说也该登门致歉吧?”
“小姐什么意思?”小怜有些迷惘。
江离勾了勾嘴角,笑道:“领我去会会我那好妹妹”
在去往别院的一路上,江离从小怜口中了解了那二小姐姜晚筠,她娘亲霍氏原是府里的丫鬟,姜丞相在一次醉酒时强要了霍氏,才有了她。而霍氏生姜晚筠时难产,香消玉殒前将她托付给了姜丞相,这个做了错事的男人心里愧疚,自是想尽办法来弥补,可是又碍于夫人,不敢名正言顺对她好,只能将她养在别院里。而那姜晚筠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生活在别院十余年,素来不生事端,下人们都很喜欢她,甚至一向泼辣的姜晚宁都不会刁难这个妹妹。
江离双手抱胸,没有发表评论。
很快,就见到了姜晚筠。果然是个清冷的美人,旁边也没有什么下人,而是自己亲自躬身给她倒了杯茶,淡淡笑着唤了她声姐姐。
可不知为什么,江离就是觉得这声姐姐听起来那么不舒服。
她往椅背上一靠,正要提起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可是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个大家闺秀,便收敛了起来。
“妹妹,我可记得当时是你不小心将我推入水里的,怎么我醒来了,也不见妹妹来道歉?”江离托腮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见她面色变了一下,然后垂眸低声道:“我听说姐姐失忆了,如若提起这事,依姐姐的性子只会徒增事端,好在姐姐现在也无碍,所以我便……”
“我现在是无碍了,可是这三个月的伤痛你可曾体会?妹妹说的可真轻描淡写呀”江离听她说话,越发不舒服,便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可是语音落下,姜晚筠忽然跪到了地上,提高了些音量道:“姐姐若要责怪,晚筠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气大伤身,姐姐大病初愈,莫再伤了身体就好”
她说话间,别院里打闹的婢女们都围在了外面观看,还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江离偏头看了眼他们,却又吓得他们纷纷散开不敢言语。
这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她故意来找这别院里主子的茬儿。江离这会儿清楚了这姜晚筠到底是个什么人
她蹲下来,与跪着的姜晚筠平时,淡淡叫她抬起头来后,慢吞吞说道:“跪我是应当的,我是嫡女,你是庶女,身份有别,你理当跪着。别人心疼你,我可不心疼你”
小怜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可姜晚筠却是肉眼可见的变了脸色,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沉下眸子道:“姐姐没有失忆对不对?”
江离抿唇不语,静静听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怜告诉她,姜晚宁同这个妹妹交集不多,可是三个月前,姜晚筠却频频来找她,直至最后一次在湖边约谈,小怜远远看到二人起了争执,然后姜晚宁就落入了湖里。她一直很好奇二人争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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