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化妆包,和李陵扯着不着边际的冷笑话。
他径直走向了火化馆,大厅一片狼藉,地板砖也出了数个坑洞;走廊里到处是未干的水渍,墙壁上也有撞击留下的痕迹。
“我的天,你小子属哈士奇的,让你值个班,你把单位给拆了?”
王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的场景,下巴快惊掉了。
李陵虽然心里没多少底气,面露尴尬:“上周不是地震嘛,可能昨晚余震吧……”
王寅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但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下,等会儿逝者亲属就要来了。”老王虽然一个头两个大,但好歹经验丰富,“晚点我和馆里申请点经费,把这几个破洞都修补下”
李陵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这种说法属实牵强,好在老王也不打算在这上面纠结下去。二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把火化馆的接待大厅收拾出来。
至于焚化炉内部的那些指甲抠出来的痕迹,李陵则亲自用仙力加持,生生削去了一层墙皮。
不然要是被焚化工看到,保不齐当天晚上甬州城酒吧里,男生们就能借着这个奇谈,让姑娘们多灌下几杯酒……
毕竟僵尸变异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知道来的好。
“老王,辛苦啦。”李陵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假装无事发生地从监控室里走出。若是有人去查证,只会发现昨晚的监控记录神秘中断了几个小时,而这也可以到用余震导致的停电去解释。
……
白天的殡仪馆不复夜晚的阴森孤寂。
相反,这里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其实最为复杂。
逝者的家属、朋友、熟悉的不熟悉的远房亲戚。他们吵吵闹闹,总要掉下几滴眼泪来,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和逝者关系的亲近。
不知是为了感动自己还是感动别人,事实上,他们有可能和逝者生前都没怎么见过面。
也有不知哪个角落冒出来的乡镇吹打乐队,穿着褪了色的绿军装,唱着不合时宜的乡村大调,看似单手演奏技艺高超,实则另一只手在摸着厚厚的红包。
还有的夹杂在其中的墓地推销员,专门趁着工作人员松懈的时候溜进来,挂着一脸悲痛,嘴里讨论的都是风水福报,心里想的都是生意提成……
李陵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望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家属们,本着工作职责,将他们引导到悼念厅。
这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可以让即将火化的逝者暂留在此,供亲友凭吊。
若是逝者妆容不整,也可花点钱,让殡仪馆好好化个妆,最后一程走的体面些。
“您这边预约的一号厅已经布置完毕,遗体稍后会有化妆师为其服务,亲友们可先进去休息一下。”
李陵对着眼前一位身着黑纱的女子说到,语气尽可能轻柔:“请您节哀。”
女子二十来岁,面容姣好,但似乎刚刚哭过,眼袋肿的大大的,面色有些蜡黄。
“谢谢。”
她礼貌地回了一声,精神状态明显不佳,但还是先去一旁休息。
掏出工作对讲机,李陵喊道:“老王,来活了。”
另一旁的王寅放下手中的拖把,“收到,来了。”
趁着这个功夫,李陵也仔细端详起这位“客户”。
逝者八九十岁上下,皮肤干枯褶皱,布满老年斑,体表微微发白;
逝者眉头紧皱,双手握拳,小腿有些蜷缩,看起来走的并不安宁;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寿衣,也有些皱巴,似乎做完有些年头了。
王寅从员工通道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工具箱,只是简单瞄了一眼:“呦,这可有些麻烦了。”
“怎么说?”
“老人家岁数大了,脸上肌肉本就松弛,加上皮肤本身较差,上妆效果会比较差。”
“其次,你看这。”王寅指了指逝者的表情和紧握双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人家似乎生了重病,临走前也挺痛苦的。”
“皮肤泛白,估计也是生病卧床,常年缺少阳光照射。”
“腿部肌肉有萎缩的痕迹,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经验丰富的入殓师不亚于法医,单单只是一眼,王寅就将逝者的情况了解七八分。
李陵调出对方的死亡证明,上面赫然记录着病逝的字样,正如王寅所言。
“老王,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真人不露相啊。”
“你也别闲着,来搭把手,老人家生前不容易,咱们做这一行的,让老人家走的风光些。”
王寅双手合十,又鞠了个躬,这才从工具箱里掏出化妆笔和粉底。
李陵也像个小学徒,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侧,给他递上各种工具。
他的手艺果然不同寻常,只是十几分钟,老妇人的外貌就发生了明显得变化。
原本紧绷的五官舒张开,面容也从紧张变得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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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