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妃讪讪地收回手,道:“你好好歇着,等病好了,我再来看你。”说着给素萝使了个眼色,素萝忙三下两下的将她的头发挽起来,插上孔雀南珠掐丝金步摇,服侍她出了蒋王的寝殿。
王德妃隐隐叹了口气,心中一丝丝不快:“到底不是自己生养的,就算是操碎了心,也得不到一点儿体谅。这个孩子,终归是太倔强了。再怎样也不如我的永儿,不论我素日如何苛待,在功课上打骂他,见了我,还是那样的亲昵。”想到自己的儿子,面上不由得浮出笑容:“素萝,走吧,去看看鲁王。”素萝走在前面,将舒展枝叶浓翠欲滴的芭蕉叶掀开,寻出一条近路,径直往鲁王处去了。
王守澄除了蜡封,看着李溶的密信上的内容,紧拧的额头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冷汗涔然而下。半晌,他迅速的将信揉成一团,扔到早已备好的炭火中,不耐烦的摆手道:“刘宝儿,赶紧把这热辣辣的东西给我挪出去。”
刘宝儿一声应了,忙吩咐小太监们与他抬了出去,回来侯在王守澄的身畔。王守澄斜着眼睛看着他,心中有了计较,道:“王德妃每日都忙些什么?”
刘宝儿陪笑回道:“她每日大半的时间倒是在俭王那里,亲自照看着熬药、喂药,时时不懈怠。倒让咱们,捏不着错儿。”
王守澄闻言,干黄皴皱的丑脸上浮起冷笑:“不怕捏不着错儿,就怕她不去。”说着干笑两声,陷入沉思,面上阴晴难定,让刘宝儿打个冷战。
刘宝儿悄悄的倒退着出去,这位他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爷爷,他太清楚不过了,他一旦想要做什么,必定是手段及其狠辣,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天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若是他的敌人,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退到殿外,手扶着胸口方才喘匀了气,想到今天王守澄那个样子,叹了口气:“看来这位蒋王还有这位王德妃娘娘是在劫难逃了,怪不得别人,谁叫你们偏要跟王守澄对着干呢?他可是最杀人不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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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细细的给李宗俭把完脉,脸上露出笑意,起身收了药箱,对王德妃行了一礼:“娘娘,殿下的病症,此时看来,倒是起色多了。”
王德妃笑着点头:“多亏郑大人医术高明。我前日还听闻陛下说有意将大人提拔为太仆卿,今儿先恭喜大人了。”说着拿绢子掩了嘴,低声道:“只是我见蒋王还是睡得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不妨事吧?”
郑注一愣,道:“待微臣仔细再把把脉。”自言自语的打开刚封好的药箱:“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说着俯身一看李宗俭,只见他虽然闭着眼睛,眼珠子却是咕噜一滚。他心下了然,收了药箱,起身俯身对王德妃说道:“蒋王还是心病。还请娘娘多加开解。”
王德妃见状,摇头叹道:“我何曾不想开解?他都不肯听我说一句话。”
“微臣先开药方,请娘娘着人抓药。”他知道其中曲折,不便明说,只得寻了笔写下药方。
郑注指着一味马钱子道:“马钱子味苦,寒,大毒。归肝、脾二经。不能生鲜入药,一定要熟制。切忌只能砂炙,不能蒸煮。”
王德妃一听,忙欠身瞥了一眼,道:“是,素萝,快记下。”
李昂轻轻地拥着德妃王氏,隐隐地叹了口气。王德妃仰起头,陪笑道:“陛下,可不许这样做悲。今儿还说蒋王的病倒好了七八成。臣妾的心刚好些,您这样唉声叹气的,又悬起来了。”娇俏的说完这些话,见李昂脸上依然是阴沉沉的,便柔声问道:“阿涵!(唐文宗为皇子时的名字)怎么了?”
李昂闻言,微微一愣,脸上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一点,他握住王氏的手,稍微定了下浮乱的心情:“柔珈。他回来了。”听到李昂的话语中微微颤抖,王氏大惊失色:“是李凑?漳王!”说着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李昂叹了口气,道:“此时回来,可不知有什么......风浪”他几紧思索了一个稍微平淡的辞藻,却自己也冷笑着对自己说的‘风浪’二字摇摇头。
“若宪!”
宋若宪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怔住了,眼眶一时间酸胀起来。她定下心,回过头去,果然,门口闪现了李凑颀长的身影,殿外冷淡的晨光在他颀长的身姿上,镀了一层银色的边:“漳王殿下,奴婢有礼了。”说着行了个礼。
“经年未见,姑姑可还安康?”李凑冲着她微微一笑,便胜却人世间的无数,便将她心中几年的恨都一扫而光。
若宪压住隐隐作痛地心口,自嘲道:“我还是这样的没出息,一见了他,什么恨、什么苦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殿下。”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
李凑看见她秀眉微蹙,心下了然,咧嘴道:“你还没忘了我?”
宋若宪叹了口气:“忘不了,怎么可能忘了你!”
李凑微微一愣,却还是露出这种洒脱得令人恼怒的笑容:“记得便好,要不我可是没面子。”
若宪将他让到房中,给他倒了一盏茶,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身着水青色的襦衣,脸上依然是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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