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趣的小娘子嫁给孙绍祖那个粗鄙的武夫可惜了,东升兄,你说呢?”说话的男子摇着折扇,他气质温文儒雅,一双丹凤眼狭长深邃,嘴角单薄,常挂笑意。
霍东升从迎春身上移开眼神,犀利如刀的射向几个纨绔子弟。他面相雍容,左手捻着一串檀香珠子,薄唇像是吸足玫瑰汁水,透着些野性的艳丽之色。
领头的纨绔子弟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霍东升的眼眸,嘴唇一哆嗦。
“哈哈哈……小娘子说的对,韶光易逝,我们要珍惜眼前,都回去读书吧,为皇上争光。”
“高兄,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去花……”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扇懵了,“花什么花?大男人买什么花,还不回去读书?!”
惧于对方的威势,那人不敢反驳。正好看见对方拼命的飞眼色,眼睛余光看见那位煞神,腿抖了!
“对,我说错了,走走走,回去读书!”
迎春看着他们狼狈的身影,下意识的抬头,那一瞬间眼神凝住!
回过神来,她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双眼睛,像蕴藏了无数星辰,凝聚着冷澈的光。
“夫人,他们怎么走了?”秀橘诧异的说。
“可能想读书了吧!”
等到那抹身影渐渐远去,之前摇扇的男子才说:“昔日贾,史,王,薛同气连枝,贾家出了两人国公,权势通天,如今儿孙败落,贱卖女儿,要是荣国公有灵,棺材板都要翘起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今日因也是他日果罢了。”
“我说霍兄,你也太冷清了,有道是怜花惜玉,你倒好,心硬如铁,刚才那些纨绔子弟估计是看见你遛的。”
霍东升皱起眉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立身不正,自然心里有愧,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他就知道。
这位东升兄乃是当今圣上的义子,获封忠亲王。他十五岁从军,从底层爬起,大大小小军功无数,又救驾两次,是当朝的冠军侯。当今圣上爱惜人才,查阅身份,竟然得知他是自己的侄子,父亲正是已薨的礼亲王爷,跟当今是亲兄弟。
而他为皇后亲弟,跟霍东升自幼认识,平日也不拘小节,称兄道弟惯了。
孙府
孙绍组咳嗽一声,幽暗的房间门紧紧关闭,“都死哪儿去了,给我倒杯水来!”
寂静无声,他使劲的捶打床铺,嘶哑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喧闹的唱着独角戏。
门口长廊,一群小厮摇着骰子,玩的热火朝天。“开,开,开……”
一瘦弱半大孩子悄悄拉住其中一人衣袖,“老爷又在里面叫唤,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夫人都不打听,显出你来了是不是?没瞧见夏姨娘都走了吗?富贵倒是机灵,还不让打了耳光。”
“这个时候进去肯定没好,等会儿他闹得没力气了,我们再进去,让他求着我们,就不一样了。”
孙家的奴仆干活不行,磋磨人倒是一流的。
屋里孙绍祖快气疯了,他得势以来,还没有人敢阳奉阴违,跟他做对的,不是让他阴死,就是不死不活的。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迎春站在屋外,静静听着他喧嚣叫闹,身侧跪着几个奴才。
正是之前耍骰子的,此刻他们额头磕破,脸冒冷汗,“夫人,我们不敢了,求夫人恕罪!”
“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她轻生细语的说,“老爷什么性子你们也知道,要是让他记恨了,以后可就麻烦了。”
她这么一提醒,几个小厮不由得心下一沉,不错,孙绍祖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谁让他吃亏,他绝对让那人好看。
更何况他一直叫嚣着要杀了他们!
“夫人,我们不想死啊!”既然得罪了一方,不如倒向另外一方。
“夫人菩萨心肠,求夫人救救我们吧!”
“求夫人救我们一命。”
“瞧你们说的,老爷也就是说说气话,你们还当真了,也难为你们在老爷面前当差,这样吧,明天让姨娘们轮着过来伺候,你们也轻省些。”
孙绍祖会开玩笑嘛?那些小厮心知肚明,不过如今他们不信也得信,万一老爷痊愈了,他们,他们恐怕没什么好结果!
迎春推开孙绍祖的房门,只见他趴在床铺上,一股子腥臭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孙绍祖抬起头,脸上狰狞难看,“我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刚进门,就连累我受伤,等我好了以后,我绝对休了你。”
不,休了她是便宜她,应该把她卖去勾栏,让她知道什么叫妇德!
“老爷这么大火气干什么,今日我回了趟娘家,想着给老爷说说好话,看宫里贤德妃能不能帮上忙,口水都干了,还落了一通埋怨,老爷病了,难道脑子都不管用了?”她低垂下眼眸,在灯火阴影处藏着一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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