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走了,旺儿瘫了,其他管事心服了。
春红抹去头上的虚汗,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儿算计上不了台面。
曲终人散,有人挪开茅坑,有人继续拉屎。
“不,我不走,凭什么我们要走,你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去求求老爷啊!”孙福家的媳妇推搡着老孙,老孙眼冒金星。
“闭嘴,赶紧收拾东西,谁敢去找老爷,我打断她的腿。太太仁慈,饶我们一命,真要让老爷知道了,把我们全家填河里喂鱼。”萎缩了一辈子的老孙终于在媳妇面前站起来,指着她鼻子臭骂。
“要不是你打马吊老输钱,我用的着捞偏门,让太太抓住尾巴吗?”
孙家媳妇本来就是强势的,怎么能让他占上风?
“老不死的,反了你了,敢对着我的鼻子臭骂,信不信我掰断你的手指头。”
老孙一哆嗦,收回手指,硬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到时候我给你收尸都找不到地方。”
老孙媳妇跌坐地上,嚎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嫁了这么个窝囊废!”
一家家的拿着卖身契离开,迎春又买了几个家仆,整个院里风气一变,再也无人敢小瞧迎春。
春红姨娘似乎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规规矩矩的过来请安,她私下找孙绍祖,被他呵斥了一顿,少了几分志气。
迎春清点着手中的银两,眼中添了几分喜意,二千两银子,比她手头的加起来都多,管家管家,油水还真不少。
绿柳别院
“来、来、来,孙大成亲一个多月了,今日才有时间跟兄弟们聚聚,先罚酒三杯。”
“满上,给他满上。”
“好,我就干了三杯。”孙绍祖满脸红光,自从迎春当家后,他省心不少,又有美女陪着,日子过得特别舒坦。
前几日没给迎春面子,也不好见她,正好有人凑局,他索性就出来了。
酒过三巡,平日跟他私混的刘涛取笑道:“你这厮一朝掉进温柔乡,就忘记兄弟们了,所谓见色忘义,今日不把你灌醉,咱都不算酒桌上的英雄。”
“刘二,你也只能算是酒桌上英雄,有本事比比脂粉中称雄,那才是本事。”这次说话的叫赵伟,他爹在兵部当侍郎。
“滚,你这混蛋荤素不忌,我害怕吃亏。”刘涛骂了一句,众人纷纷笑了开来。
“你们几个厮都不是好鸟,老子菜没吃上几口,就惦记着灌醉老子,等你们成家立业,看看我怎么把账要回来。”孙绍祖笑骂一句。
“孙大,你这话说的有意思,莫非现在被家里母老虎管着,没了威风?”
“可不是,这家伙听说在新婚夜被新娘揍晕了,还上赶着赔礼道歉,才把人接回来。”
“孙大,你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吧?”
几个人同时取笑道,让孙绍祖大为恼火,“滚,我夫人贤惠着呢,亲自给我纳妾,要不是看在她识趣的份上,我能去接她?你们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事跟着屁瞎哄哄。”
“行了,孙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世上能有主动给丈夫纳妾的女人,我不信。”赵伟叫嚣道。
“不错,孙大,你实话实说又没人笑话你。”
“屁,明日你们去我家吃酒,到时候让你们见见世面。”他囫囵咽下一杯酒,打了个酒嗝,说道:“我娘子出身侯府,外面100个粉头都比不上她。如今把我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每日让小妾轮着给我侍寝,家里没有吃醋的。就凭这一点,你们说外边谁比得上我?”
“吹,使劲吹,要是你娘子真有这么好,下一次醉红楼我请客。”刘涛起哄道,“不过要是你在这吹牛,就要请哥们儿销金窟里逍遥逍遥。”
“刘二说的好。”
“不错,正该如此。”
孙绍祖酒兴正浓,大手一拍桌子,“好,谁说话不算数,谁是王八?”
“事先说好,今日孙大你就在这里睡,可不准回去通风报信。玩,我们就玩真的。”赵伟紧接着道。
“老子在这边,你们也不准回家。”孙绍祖笑骂道。
自从旺儿被打了以后,现在跟在孙绍祖后面的叫如意,长的格外秀气,难得聪明伶俐。刚提拔上来,就知道感恩戴德,孙绍祖有什么消息都及时跟迎春通报一声。
孙绍祖在这里喝酒,他随身伺候着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故而他寻了个借口上茅房,然后找了一个相熟的伙计,给了几钱银子,让给太太带了几句话。
“老爷喝大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明个老爷的朋友要去拜访,太太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那相熟的伙计,没想到能有这种好事,只是带几句话就给了二钱银子,所以这人忙完厨下找了一个借口跑了一趟腿。
话说这头,迎春知道孙绍祖出去以后乐得轻松,正门一栓,就半梦半醒的睡过去了。
她这几日心神疲惫,虽然把几个刁奴压下去了,孙绍祖这边还得慢慢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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