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说了不可能喜欢他。
许一恒反应过来,半点没了对钟元告白失败的同情。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虽然和他事先料想的状况相似,然而亲耳听到,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喜欢他。许一恒还是如遭雷击。
带着郁闷出去转悠,许一恒遇上村里人,一起去赶了年前最后一个晚集。
这些天,钟情祖孙俩过年准备的很多物资都用来招待他,存粮快吃完了。
许一恒花了在他看来很少的钱,买下了一只羊,几十斤猪肉,还有米面油和调料等过年必备物资,甚至还买了几幅廉价的春联。
东西太多,他托摊主运来钟情家里。
钟情无语,他这是把集市全搬来了?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花了多少钱?”
“怎么?要和我算账,那我不如先把这些天在你家的伙食费结算一下。”
“这么说,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钟情觉得许一恒大概是没有体会过热闹的新年,一时兴起才要留下过年,准备了这么多年味十足的货品。
也许同时和家中有些矛盾,不过别人的家事她不好过问。
“不客气就对了。我的就是你的。”
钟情被这句话惊得愣住,他怎么总是说这么引人误解的话呢?
“愣什么?我在你家过年,我买的东西不就和你买的差不多吗?”
许一恒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妥当,换了说辞。
“嗯,还没注意你剪头发了。集上剪的?”
钟情转移话题。
“不是,上午钟元帮我剪的。看他手艺还行。”
“也不是很长,干嘛要剪呢?还剪这么短。”
这是钟情第一次看到他头发这么短。他以往的发型多有设计,还是第一次留寸头,多了些少年的清爽。
他什么样子都让她心动不已。
“你没听过吗?正月剪头死舅舅。我这是避免正月去理发。虽然我也没舅舅哈。”
其实就是一时心血来潮。
“你买了这么多糯米啊,可以做年糕。”
“打年糕很累,我帮你一起。”
“好,下午就做。诶,还有这么多生肉,吃不完过完年会坏掉。”
“不会的,我和钟元饭量可不小。我还怕不够吃呢。我顺便买了个烧烤架,年夜饭就在院子里露天烧烤,羊肉、牛肉、鸡翅、肉串全安排上。”
“没想到,许少爷还挺会吃。”
许一恒很少听到钟情和他开玩笑,也笑起来。
下午,两人着手自制简易版的年糕。将糯米捶打成粉,和白糖、澄粉混合好,倒入清水,拌成糯米团。糯米团拌好倒进容器里面,放进蒸锅蒸制就可以了。
“我来就好,你就别下手了。”
钟情不想让许一恒动手,从他手上拿过杵臼。不料碰到他的手,吓得缩回来。
许一恒被摸到,丝毫不见尴尬,自然地把工具握在手里,温和地笑。
“我怕你力气太小,这种体力活,我来就好。”
看着他动作不算熟练,却仍然保持优雅,钟情心中默默感慨,气质真的是骨子里的东西。
这个年过得可真好,这段时光就像是像上天偷来的。
像在做梦。如果梦是如此,那就永远不要醒来。
“许一恒,你来乡下过年,你家人怎么说?”钟情试探道。
“我爸和我哥在国外,只有我爷爷和我在国内。爷爷同意我来的。”
钟情想问怎么没提到妈妈,涉及隐私就按捺住没有冲动发问。
钟情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来找她一起过年?她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是特殊的存在,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别小看我啊,我小时候也是在乡下长大的,我老家在茂岭地区。”
许一恒顿顿继续说,“我记得我小时候,六岁前的很多事。
在春夏季节,山里蘑菇盛长,去采来做汤,很美味。我小时候最喜爱松树林里长出来的蘑菇,灰灰白白,香味浓郁。
还和爷爷一起去湖里钓过鱼。
湖里、河里、水库里的鱼儿都非常多,但是蚊子也非常多。
大鱼清蒸,小鱼煎干或油炸。那时候我奶奶还没走,家里饭都是她做的。
奶奶还在菜地里种了蔬菜,不添加化肥,而是选择草木灰等农家肥。
我呢,就经常去浇水,顺便帮奶奶摘菜,挖红薯。
奶奶经常给我做烤红薯和芋头。
菜田还立有木条,绑上袋子,吓跑山里的鸟。
奶奶还养了一只猫,可惜,自由的喵咪从不粘人。
家里还养了十几只土鸡。
可惜后来奶奶没了,我们全家也搬到了城市。”
“听出来你很喜欢乡下的闲适生活,也很爱你奶奶。可是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自然面临诸多分离。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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