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钦防已经很热了,待在寂静的、冒着凉气的宾馆内,易梓潇一丝孤独涌上心头。
彭毓的音容笑貌、一颦一嗔再也挥之不去,还没结痂的创伤,又像被人撕开并撒上了盐,压抑的心情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愿呆在这舒适的地方,只想往人多的地方去,让噪杂的喧闹刺激他的感官,使他忘掉这一切。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换上了原来的衣服,步出了宾馆。
与陈瑞林吃完晚饭后,胡华甫嘱咐他,直到医院安排他的住宿前,就住在宾馆里。
让胡华甫安排这些都不是事,但胡华甫的亲戚治病能惊动陈瑞林,这就不是易梓潇能理解的,那病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呢?
只能是陈局长的长辈,他就是申东人,这样胡思乱想着,走进了一处夜市大排档。
钦防夏夜最热闹的地方,无疑就是这种大排档。各种形色的年轻人都能在这里找到缩影,剃着平头,绣着纹身的人不少。
他避无可避的选择了一处相对偏僻的桌子坐下,要了一瓶啤酒和一点小菜。
掌柜的没有吩咐,服务员自然也不热情,放下酒菜就走了。
时光一点点流逝,易梓潇静静地观察着周围。
一桌桌的人,先是低声悄语、细言细语,接着花言巧语、豪言壮语,然后就是妄言妄语、胡言乱语,不能自律的人,很难逃脱这酒场规律。
易梓潇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易汉飞疲乏之余,也好喝两口。曾经对易梓潇讲过喝酒的事。
真正领悟酒中之味的,不是这种喝法。
按市井高手的喝法,他们认为酒是人间珍宝,能解乏、能忘忧。酒要适量,喝多了便是暴殄天物。
慢慢饮,细细品,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滑过,享受着微微酒醉带来的惬意。易汉飞自己就是这样的喝法。既不伤身,也有酒趣。
按才子佳人的喝法,刘伶爱酒,喝到天当房,地当床,赤身裸体,却又嘲笑别人进入他的裤裆中来。
李白爱酒,酒在他这里变成了幻化天地万物的催化剂,‘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自臣是酒中仙’。这种境界,老人也是听人说起。
正慢慢的融入这夜色与热闹中,邻座的一个小青年与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姑娘的谈话,避无可避落入了易梓潇的耳中,这种私密谈话也不知小声点。
黄毛:“你昨天是不是又给小丽那个婊子卖了衣服”。
青年:“我没有,你别听风就是雨,小丽跟了三哥,我怎么会再跟她往来”。
黄毛:“小丽跟了别人是一回两回吗?那个婊子是台公共汽车,是个人就可以上的”。
青年:“你比她又好了多少,跟我之前,不是也有几个吗?”
黄毛:“那是以前好吧,跟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说完,又低声哀求道:“我以前不懂事,现在我只对你一个人真心。你莫再去勾搭别的女人,
她们会的我都会。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还指望我能嫁个好人家”。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那青年。可惜,俏眉眼抛给了瞎子看,一脸的胭脂搽到了屁股上。
叮铃铃,一声铃声响起,青年拿起大哥大就要起身,那个时候的手机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黄毛拽住青年的衣服不肯放手,“是不是又是小丽的电话”。
啪啪两个耳光,接着又是一脚,青年怒骂道:“你个臭娘们,叫你管我的事”。
黄毛还真的冤枉了那青年,为着小丽,他大可不必避讳。他做的是某些人爱做的事,拉良人下水。
同桌的见惯不怪,习以为常,都是笑呵呵地看着。
仿佛彭毓就在旁边看着似的,易梓潇一耸身,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打姑娘”?黄毛的可怜模样,惹动了易梓潇的同情心肠。
按照易梓潇的设想,自己这一开口,那个男的应该自觉不对,怎么着都得应付一下。说实话,打女人真的很下作。
看着易梓潇寒酸的穿着,那个打人的青年乜着眼说道:“哟呵,是那个没穿好裤子,把你这王八露出来。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就轮到你说话”。
看着满嘴喷粪的流氓,易梓潇知道对方难以理喻,还是劝说道:“女孩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打的。谁家没有女人呢”。
那个青年蛮横地说:“我们家里的事用得着你来管吗?弟兄们,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这一群人都是受庙街山鸡(明珠城电影)影响长大的不良青年,可不是易梓潇能理论的对象。
几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黑皮冲在最前面。
易梓潇知道今天难以善了,当然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自己十二岁就跟着爷爷进山打猎,面对野猪、豺狼都没犯过怵,那是生死搏斗,是要见血的,大场合都见过,岂会惧怕这帮畜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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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