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激昂陈词结束。
方战呼吸重重一顿，眼睛犹如一只正在狩猎的猛禽盯住猎物一样，直勾勾盯着肖琳林。
“所以！”
“为什么不能一发一发炮决？”
“.......”
“就请问，单发和集火打击那个会让敌军心理更震撼？”
“嗯？”
“嗯”字触及灵魂。
“就请问，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连续两个反问步步紧逼后。
方战气势陡然变得寂寥，低声呐呐。
“狮虎猎物搏威名，可怜麋鹿谁人怜？”
“有些事，做就做到极致！”
“觉得我自大，对武装分子残忍，我们牺牲的战士呢，谁可怜过吗？”
上等兵再次反问。
然后不给肖琳林开口机会，自言自语式陈述。
“各位首长。”
“你们今天问我的问题，流传出去，会令边防官兵寒心！我虽不属于边防，但我此刻仍感同身受......”
“我再次提醒各位首长，去找当天的战地通讯记录！”
说到这，方战眼睛爆发光彩，仿佛回到炮灰纷飞的黎明。
“去听欢呼！”
“去听哭泣！”
“去听四十年国家防线背后的兵魂！”
“去听我们是在复仇，打击入侵的武装分子，所以，那里tm的狂妄无知了？？？”
骂了！
骂娘了。
酝酿的情绪二度爆发。
语言渲染力爆表。
这一刻。
节奏彻底落在方战手里。
郑凡大校身体紧绷，汗如雨下。
他目光触动，内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战最开始回答，让自己去找当天通讯记录。
因为，有种叫做火焰的情绪在边防燃烧。
自己浅了。
竟怀疑赤诚的战士。
羞愧，自责。
会议室。
空气死寂。
方战保持胸膛剧烈起伏，注意郑凡微表情变化。
内心快乐。
老子稳了。
今天“感同身受”四字一出。
就是王炸！
另外。
女上尉该哭了。
毕竟，正义感强的人通常自尊，自尊的人又晚熟，特别骄傲。
果然。
肖林琳“哇”一声哭了。
感觉人生社死时刻到来。
她想反驳方战自己没有那么冷血，但又貌似和方战说的一样冷血。
陷入自我重大怀疑，与自我否定状态。
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很正常。
因为，从头到尾都是话术天坑。
全程换概念、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讲道理。
当兵后悔抱怨啥挺正常的。
那句话咋说来着。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五连副连长彭涛牺牲前还想调走呢。
然而不影响中尉在关键时刻抉择。
另外。
刻意强调机关和边防是两个概念。
典型转移矛盾手法。
就像后世互联网论坛平台，依靠炒作婆媳关系、结婚彩礼、男权女权，来煽动情绪，吸引流量。
无它，拉对立面，是快速制造麻烦的方式。
符合，特工手册第七条：如果你遇见一个棘手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制造新的问题。
以毒攻毒......
良久。
郑凡咳嗽一声，打破沉默。
“方战同志。”
“我们误会你了。”
他消瘦脸颊上眼镜片闪烁欣赏。
好一个意志刚烈决绝的好兵。
情报部门这几年过于敏感。
现在看，方战虽然无耻，但比想象中重情重义，具备大爱。
方战抿起嘴唇：“首长，我委屈没什么，但不能寒了边防战士们的心。”
大校更满意了。
听听，方战这是什么精神？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上等兵的境界，令人汗颜。
郑凡不准备再冒充纪律部了。
大校直接摊牌。
“方战同志，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总参二部四局，也就是军情局，郑凡大校。”
啊？
方战恰到好处流露迷茫。
一名普通士兵！
就不应该知道总参二部。
郑凡微不可察点头，稍微停顿，组织语言。
“你可以理解为情报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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