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桥北区南华路。

南华路很偏僻。

东边是近几年新盖的天闰城居民小区。

而西边是千疮百孔的塔山。

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塔山原本是附近村民祖祖辈辈的坟地。

开发商可不管这些，给了一些钱。

将挖出来的白骨丢弃一边，建起了一栋又一栋小高楼。

在天闰小区的沿街铺面，往北最后一家，也是最偏僻的一家。

夜晚，里面还亮着灯。

门头上的招牌闪烁着led灯，可以看清上面的四个大字“康家置业。”

这是一家私人老板开的小中介公司。

一家店，包括老板只有五个人。

今天轮到李乔值班。

中介公司这一行，下班都是八点以后，值班更是经常拖到九点半以后。

坐在门店里，想要赚钱，就不能发呆。

整理今天网上新出来的房源，发安居客、搜房、365安家等网站。

随着连家、吾爱吾家、德祐等大品牌公司的崛起。

康家这样的小公司，不仅没有倒闭，反而活的更加滋润了。

因为现在的网络发达，年轻人又聪明，在大公司看好房子，或者和业主谈了一个大概后，就会找康家这样的小公司代办。

反正手续和服务是相同的。

而中介费只要一半，甚至四分之一、五分之一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买房子本身就是一件很花钱的事，耗尽了几个家庭的积蓄，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代办这件事，说不上对错。

沿街的铺面陆续开始熄灯关门。

断断续续的响起拉卷闸门的声音。

李乔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上面显示10点14分。

根据以往经验，这个点是不会有人来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关掉电脑下班。

就在这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名白头苍苍的老婆婆，手里提着一只皱巴巴的红色环保袋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看着他。

李乔心里有些发怵。

出于礼貌，也是出于职业习惯。

“婆婆进来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他打开了玻璃门，热情的打招呼，“我叫李乔，喊我小李就可以了。”

老婆婆跟着李乔进了店里，在他的电脑前坐下。

李乔没有急着坐到电脑前。

而是走到后面的茶水间，倒了一杯热茶端了出来，“婆婆，喝茶！”

按理说，不管你喝不喝茶水，有人好意给你端过来了，你总要双手接一下的。

但这位老婆婆仿佛没有听见般，根本不理会李乔的好意。

李乔做中介这行，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很多。

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古怪脾气的都接触过，也没有多想。

只能尴尬地将热茶放在离老婆婆不远的桌面上。

而后，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隔着电脑打量了一眼老婆婆。

入眼是一张和头发一样苍白的脸，看上去七八十岁的年纪。

“小李，对吧！”注意到李乔的目光，老婆婆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我有一套房子想挂出来卖，你帮我估一下能卖多少钱。”

她似乎走了很多路，用手握拳，边捶着小腿，边感慨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才走了几步路，就感觉腰酸腿疼。”

“婆婆，看着精神很好呐！”

李乔很流程的说道：“报下房子的地址，面积、楼层、装修，我给你估一下大概价格。”

随即想到老年人记忆力可能不太好，又改口说道：“婆婆能记得多少，就说多少，附近小区我都很熟悉。”

然而，让他很意外的是，这位婆婆的记性很好。

将房屋的详细地址，面积，装修风格及花了多少钱，学籍是否占用，户口情况，都说得很清楚。

“小李，这房子是我买给儿子准备结婚用的新房，装修都用的是上好的材料，我不懂什么名牌不名牌的，我只讲究环保，用的都是实木，家具也是实木的。”

老婆婆从红色环保袋里面拿出了一本鲜红的房屋不动产权证，递给了李乔。

李乔双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和婆婆说的信息不差。

但是第一行的产权人却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张兆。

“婆婆，这张兆是你儿子吗？”李乔不解地问道。

“我儿子叫许摇，不叫什么张兆。”

老婆婆微微皱眉，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我很耳熟，不过人老了，记性不好，记不起来了。”

听到老婆婆的答复，李乔心底一沉。

这婆婆记性明明很好，能记得房子各方面的信息，却偏偏记不住最关键的产权人是谁。

本以为今晚值班好歹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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