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茗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在那些世家大族,名门子弟,豪门望族眼中,低贱之人,凶残之人,与他们不是一路的人,都可以叫作‘贼’。
贼,人人怕贼,人人防贼,可又有多少人考虑过贼的苦衷。
为求生路,揭竿而起的黄巾军,被叫做‘黄巾贼’,为吃上一饭的五斗米教众,被叫做‘米贼’。
在水上讨个生活的渔民,被叫做‘水贼、海贼’。
猎户山民,被叫做‘山贼’。
为了生活到古墓里摸些古董出来换钱的人,叫做‘盗墓贼’。
而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呢,一样的行为,扫杀抢掠,滥杀无辜,无恶不作,可他们的人呢?
水里的叫水兵,山上的叫山地兵,盗墓的叫摸金校尉……
说到底,就只是一个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若我们这群他们眼里的‘贼’变强,和他们身份调转,到那时谁又是‘兵’,谁是‘贼’呢?”
其实说到底,不管是甘宁还是管承、管亥,都是社会底层艰难求生的穷苦百姓罢了。
他们为了找条生路,才不得不做这被世人唾弃的贼寇。
吴茗一番话说得管承不停抹着眼角,甘宁也是低头沉思,只有管亥喜笑颜开,咧着嘴笑个不停。
“哈哈哈,老大说得对,等老子们变强,看哪个还敢叫我们作‘贼’!”
吴茗没理管亥,看着甘宁。
“甘宁,你在这儿一直这样混日子,终究不是办法。”
“你是在招揽我?”甘宁终于明白吴茗要干什么了。
吴茗点了点头。
“也不算是招揽,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一同找条出路罢了。”
“找出路?谈何容易啊!”
甘宁苦笑着摇了摇头。
吴茗把之前和管承说过的打算又说了一遍。
甘宁微微点头:“若是真如你所说,那出海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如何能肯定大汉朝廷就一定会乱呢?”
“我不知道如何证明,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一系列事情,十常侍作乱,西北诸侯进京,各地军阀崛起,天下紧接着就会大乱。
你也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密切关注局势发展就可以了。”
甘宁不置可否地看着吴茗。
“若是我不愿意与你同行呢?”
“呵呵,其实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
吴茗喝了口酒,突然间威压四散,场中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寒。
“我们一起行事,我拿你当兄弟,共患难、共富贵,大家以后向着好日子而行。
若是你不愿意,凭我的手段,一刀一个,杀尽了事,想必你不会怀疑我做得到吧。”
吴茗依旧满脸笑容,只是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极其骇人。
甘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会怀疑吴茗的本事,也不敢去赌吴茗到底会不会真的一刀一个了事。
而且,吴茗说的话也触动了他,他不想一辈子当贼,他也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也想光宗耀祖,也想干一番大事业。
“甘宁拜见主公!”
甘宁对着吴茗深深一拜,身后一百多名锦帆贼全都跟着甘宁拜倒。
“呵呵,不用这样,我说了大家兄弟相称即可,既然都是道上混的,你叫我一声兄弟也好,像那个傻佬叫我老大也好,总好过什么主公、臣下的,叫着让人不舒服。”
吴茗扶起了甘宁。
事情说定,吴茗拉着甘宁到清净的地方商量细节去了。
管承和其他受伤的人也有了妥善的救治。
管亥则拉着一众锦帆贼喝酒吃肉,在水寨中打成一片,欢闹不已。
……
几天后,一队船队驶出了乱石滩。
前些日子在各处运送财物的锦帆贼都回来了,足有三百人之多,个个都是身手矫捷,经验丰富的水上好手。
船队中,巨大的楼船上,吴茗、甘宁、管亥、管承正在议事。
甘宁说道:“这一路,我们先向东到达东莱,再由东莱北上,凭借楼船和我锦帆营的弟兄们,前往长寿岛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到达那里后,我们要如何行事还得仔细商量一番。
一来,岛上住了很多东夷人,我们要如何对付?
二来,到那里后,大家的生活要如何着落。
之前我过于挥霍,没有留下多少财物,若是不早打算,大家生活都将成问题。”
吴茗笑了笑:“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出海捕鱼,上山打猎也不会饿死。
倒是现在我们得先了结一段恩怨。”
“什么恩怨?”甘宁疑惑地问道。
“剿灭九堡十二寨,顺便把北海国相孔融掳走。”
吴茗眯眼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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